旗总声音沉稳的道,“把人拉回来。”
队长点了余老二和另一个游骑兵,两人看准之后飞快的跑出,将那火兵连拉带拽的拖了回来。
黑暗中无法观察伤势,旗总低声对火兵道,“这次军医院的沈大夫随在军中,你这伤她能救,马上送你去中军。”
那火兵唔唔两声,喉咙中箭说不出话来,每次呼吸都痛苦万分。
趁着旗总安慰火兵的功夫,杨光第低声对旁边的秦九泽问道,“秦叔,真的是鞑子的尖哨?这么冷的天他们也能躲在野地里?”秦九泽等了一会回道,“有这般的鞑子,他们能独自在冰雪之地呆十多日之久,就吃雪和干粮。这个鞑子没走官道,这大冷天,半夜从野地一路过来寻到咱们营地
,绝不是一般的巴牙喇。”
杨光第惊讶道,“秦叔你是说就一个鞑子?”
“我只听到一个,还好是对上你们家丁,遇到一般营兵,这一个鞑子就能乱了他们营。”
旗总此时过来对秦九泽道,“老秦,你们如何应付这般的鞑子?”
“我只听到一个,去三五个人,天黑人多易误伤。”
旗总点点头,“不能让他耽搁我们行动……”
刚说到此处,北面一声长长的嚎叫,听着距离有点远,至少在百步之外,既像狼又像狗。
嚎叫声在茌平城外的旷野上回荡,旗总停止说话,仔细听那声音。
秦九泽低声道,“可能不止一个,怕是要走了。”
旗总奇怪的道,“他在野地走了一夜过来,这般就走了?”
“这里没乱,留着没多大用处,他若是走晚了,天亮时我们会跟着雪地里的足迹寻到他。”
杨光第在墙边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北面的田野中一片漆黑,那声嚎叫似乎还未消散。
旗总的声音沉稳的道,“这鞑子厉害,但我们会收拾他,老秦你带人清查北面两百步,没有发现踪迹就返回,我去把情形通知骑一司,旗队准备去三十里铺。”
……
十九日清晨,旗队行走在三十里铺市镇中。市镇中间位置是十字街的路口,路口东面被一个戏台分成两条小巷子,歇山顶的戏台面朝西面,台下有一个小广场,是平日看戏的场所,小广场外面就是从北往
南穿过市镇的驿路。
戏台斜对过去是一座马神庙,驿路上大一点的驿站或递铺就有马神庙,路上过往的行客车夫,经过时多半会去拜一拜,以求路途平安。
三十里铺这个马神庙只有两进,第二司游骑旗队刚在大门停下,游骑兵牵着自己的马站在庙门一侧的街道上,由于早上的袭击,士气更是低落。
满达儿刚好站在马神庙大门前,刚下马就跪下去,朝着那里面彩画的泥俑马神虔诚的磕头。杨光第和秦九泽看着戏台的方向,戏台中有一个穿铁甲的很显眼,这人没有多高,但横向很大,穿
上盔甲之后几乎是个方形。
杨光第看满达儿在拜,偏头过去问道,“秦叔,我也骑马的,要不要也拜一拜。”
秦九泽漠然的道,“行伍该拜武神岳爷爷,这是做头口营生的人拜的。”
杨光第哦了一声,这时陈如烈往北走来,朝着马神庙指了一下,又跟骑兵的副把总交代,那副把总很快找到旗总,朝着马神庙指点。
满达儿凑过来问道,“秦叔,他们是不是要跟鞑子打?”
秦九泽点点头,杨石三低声道,“建奴前锋白甲兵至少五十,这些骑马南兵打不过。”
杨光第听得到,扭头对杨石三道,“在这处打,定然还要调来步兵。”
宣府三人同时摇头,看着杨光第的目光满是同情。
杨石三劝说道,“要是鞑子来个两百,不是啥步兵能对付的,你家那庞大人也不是用兵的好手。”
杨光第突然道,“来了。”
满达儿问道,“啥来了。”
杨光第往南边一指,“那就是我家步兵。”满达儿漫不经心的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