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的,打水漂也不吃亏,所以短暂的喧闹之后,集市继续展开交易。
谭癞子带着两个铁甲兵和三个镇抚兵,就在街道上走动,看到打开的米袋豆袋就上去抓一把看看,一副行家的模样。
“这豆子不太新鲜,你把下面翻出来看看,是不是泡水的货……你看,谭爷是干什么的,你骗得过谭爷么,你满安庆问问去……”
口中还未说完,旁边就冒出一个人来,他对着谭癞子就道,“这位军爷,无论贵营要买多少米豆,小人一家就能供上,免了各位军爷这般辛苦。”谭癞子抬头看看他,衣服华贵又暖和,有点发体的中年人,形象就是个典型的船埠头。那船埠头不停打眼色,袖子还动了几下,谭癞子在码头见多识广,自然知
道他什么意思。但几个镇抚兵就在背后站着,他哪敢拿这好处,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
偷偷往周围瞟了一眼后,发现蒋国用就在不远处,也不知道有没有留意这边,对方给啥都不能收,当下只得道,“买大笔米豆就不是眼下这个价。”船埠头并不惊讶,批发和零售肯定是不同的,只是这伙安庆兵怪得紧,买东西竟然给现银,这些年路过的丘八没这般干的,价格还给得这么高,简直是来送钱的
,属于超级优质大客户。
他讨好的道,“大人你给个价。”谭癞子不慌不忙道,“自然是你先报来,老爷我觉着合适就买,几百上千石的买,我们在徐州要买,在山东也要买,运河沿线都要买,你若是只能在徐州卖,就报
来徐州的价。”
“小人在运河上各处都有粮,安庆军爷的行粮可全包给小人,徐州境内每石二两,到山东二两五钱,这是送到你营中的价,大人你看合适不?”
“?你想做我家大人的生意,便报个实在价来,谭爷我告诉你,山东那边已经有好几家,都比你这价低。”“我家米豆货好,这价格最合适,老爷你看了就知道。”船埠头衣袖伸过来,就在谭癞子面前抖,里面的一张银票都快飞出来,身边几个镇抚兵眼睛瞪得老大,那
船埠头只以为这些士兵都是谭老爷的家丁,哪知道什么镇抚。
船埠头连连眨眼,谭癞子心头暗骂这蠢货,只得又往后退,口中说道,“谭爷我一身浩然正气,生平最恨的就是贪官,你不要玩弄这般心思。”
船埠头靠近一步,“火药要不要?”
谭癞子呆了一下,转头看了看身后的
镇抚兵,见那人在摇头,回头对船埠头道,“不要。”
船埠头靠过来神秘的道,“娘儿要不要?小人可以送到军中。”
谭癞子咕嘟一声吞下一口口水,接着连连摆手道,“这个,我们安庆营是威武之师,这个教化之师,个个都如谭爷我这般正直,娘儿什么的看也不会看一眼。”
船埠头自然不信,“军爷你一看就不是那种人,只要军爷说一句,小人也可带车架跟着,每晚换不同的,给军爷送到营中。”谭癞子一阵激动,眼角发觉有一群人在身侧,这么略微一瞟,竟然是庞雨和蒋国用来了,他干咳一声,立刻对着那船埠头义正辞严的道,“军律森严,先生还是不
要玩笑的好,这里是采购军资的地方,没人要看歌舞,这个,你去那竖旗处报个实在价格,谭爷我自然交给我家大人定夺。”
打发走了那船埠头,谭癞子转过身来,见到庞雨时顿时吃了一惊,仿佛刚刚才发现。他赶到庞雨身边道,“报大人知道,昨日收粮三百三十五石,用银一千又五两,收豆一百四十三石,用银二百八十六两。今日定价仍为米价银三两,按银二两贴票
一两支付,米豆价银二两,按银一两贴票一两支付,大伙照旧争着要卖,今日肯定能收满一千石,料豆差得多些,估摸着明天还要收半天。”“一天半就买够了粮食,还用出去不少贴票,这些人到时换到现银,贴票名声就能传遍徐州左近。”庞雨高兴的道,“谭堡长既有想法又能实行,事情办得漂亮,
赏银马上就给,不知你要现银还是贴票。”
谭癞子迟疑一下道,“现银。”
他随即觉得不妥,马上又接道,“能领贴票更好。”
“没关系,谭堡长自己决定,这两样你随时可以换。”庞雨大方的道,“还有升职,准你在典吏等级里选职位。”
谭癞子这次毫不犹豫,几乎脱口而出,“婆子墩堡。”
庞雨呆了呆,接着哈哈大笑,用力拍了一下谭癞子的肩,“那只能回去调换了,本官记下了,谭堡长去办事吧。”
谭癞子连连躬身后离开,庞雨心头仍觉得好笑,就在街中转了转,成挑的米豆堆满街边,正在往车架上装。庞雨走到一个米袋边,用手拍了拍后心满意足的道,“这行粮也不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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