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十坐在铺子里，手指在桌面上缓缓的敲打着。
叶小川都开口了，他不能不帮忙。
可现在叶小川早已经成为正道人人诛杀的大魔头，中土朝廷与苍云门那边也明确规定，没有他们的允许，不得运送一粒粮食进去南疆。
所以这件事做起来还得琢磨琢磨。
南疆都是群山，虽然壮族在北面较为平缓的丘陵与荒原上加紧开垦农田，但粮食产量并不高，还缺乏大量的农具与优质的粮种，如果中土不支援粮食，南疆百姓只怕真会有饿死人的局面发生。
经过一番思索，杨二十将护卫家丁都给打发了，屋子里就剩下了他和于掌柜两个人。
于掌柜的祖上三代都是杨家的包衣，否则杨二十也不会将他放在洛阳这么重要的地方当大掌柜，管辖附近三十多座城池的九州粮行。
于掌柜道：“东家，刚才那封信很重要吗？”
杨二十点头道：“信不重要，送信的人很重要。于伯，您经验足，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于掌柜道：“东家客气了，您有什么问题。”
杨二十道：“如果我想每年从杨家粮行秘密抽调一千万石粮食，如何才能把帐做平，不让人发现任何线索。”
于掌柜吓了一跳，道：“东家，是不是有哪个粮行的掌柜的私吞粮秣？”
杨二十摆手道：“你不要紧张，不是，是我想秘密抽调一千万石粮食。”
于掌柜这才安心，沉吟道：“一石百斤，一千万石就是十万万斤，这可不是小数目。光是运输这一块，就要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
杨二十道：“不必考虑运输，只是把帐做平，有法子吗？”
于掌柜立刻明白过来，既然不考虑运输问题，那肯定就是有修真者以乾坤储物袋运输粮食了。
他沉吟道：“去年我们杨家的粮行就被朝廷监控了，每半个月都会有官员过来查账，以免我们私下倒卖粮食。一千万石想要从一州之地调拨，又不被人查出来，很难做到。不过倒是从多地同时做假账。
在朝廷官员的严密把控下，想把帐做平，只能在收粮、出粮与运输这三大块下手。”
杨二十来了兴趣，道：“仔细说说。”
于掌柜道：“在收粮的时候，有一个说法，叫做耗献归公，朝廷征收税粮就喜欢玩这一手。称粮的大框，里面倒满粮食之后，踹几脚，会有一部分粮食漏出来，漏出来的粮食就是耗献，一般都是充公。
我们粮行收粮没有这么一说，但是补上耗献的差价，粮户们肯定不会有意见。如果这一千万旦粮食，都是由中原之地出的话，在耗献之中应该能不留痕迹的聚拢两百万石粮食。”
杨二十道：“两百万石，太少了。”
于掌柜道：“出粮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卡一笔，粮食堆积在粮仓里，按照朝廷的旨意，若无天灾，或者急需用粮，进入太平仓的粮食五年一轮换。
太平仓里的粮食，是储备粮，又称天粮，这几年都是大丰收，就算遇到天灾，也不太可能随意动用太平仓里的天粮。
朝廷人手不够，这一年兴建的太平仓，几乎都是我们杨家在打理。用作杨家粮仓。
粮食在仓库里，五年的充吃鼠咬，以及粮食发瘪后，重量会有一些减轻，我们可以在这上面做做手脚，秘密抽调五百万石不是问题。
最后的三百万石，可以通过运输的方式抽调。粮食一般走的都是漕运，我们在出粮的时候，将一些粮食调换成沙土，装运上船。遇到风雨天，弄沉那些装着沙土的运粮船，此为天耗，如此就可以瞒天过海，朝廷的官员很难查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