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翔指忍不住朝着旁边啐了一口,心中暗骂。
屁的断魂手!
………………
二王子府上上上下下对于断魂手这个黑榜中的高手保持戒备保持了足足十余日,然后才慢慢放松下来,各大高手在疲惫之余,也不由得觉得有些古怪。
难不成那位凶名赫赫的断魂手,真的只是路过?
唯独孤舟老人似有所察觉,但是却又保持了缄默。
只是从此之后,再不曾从丹房路过,每日外出,都不惜绕个大圈子从西门或者东门处出去,距离那个危险的丹房始终保持最起码一里地的距离。
而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本就因巴尔曼王死而变得鱼龙混杂的巴尔曼王王城局势越发紧绷。
二王子在某次外出的时候,甚至于受到了死士的袭击。
若非那一日孤舟老人恰好在身旁,以二十九式破月锥将那死士击毙,胸有大志的二王子恐怕就已经倒在路口了。
自此他外出频率越少,反倒是外人拜访的次数一日比一日多,而每次接见的时候,都身披软甲,左右有高手护卫。
除此之外,各方的摩擦和冲突也愈演愈烈,不少人受伤,甚至于直接死在了和其余势力的暗中碰撞当中。
王安风是从府中事情的变动当中,猜测出了这件事情。
这段时间,每日来丹房提药的人突然就多了好几成,而且有些曾来取过药的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而那些门客这段时间相聚时间也变少了,多有外出执行某些事务。
偶尔回来,带着一身的冷气和血腥。
安息毕竟不是中原,中原王朝的王位更迭,虽然残酷血腥之处犹有过之,但是江湖从不参与其中,而各方角逐的时候,也都保持着表面上的温和有礼。
在这样的时候,就连最不看好的门客都被委以重任,而这处于角落处的丹房却仿佛被所有人遗忘了一般,除去每日身裹冷气,前来取药的武者之外,依旧宁静寻常。
复又十数日过去,先前激烈的冲突似乎终于缓和下来,王安风从杂役的交谈中隐约知道,似乎有一位和二王子为敌的世家被连根拔起,其家族中最强的武者陷入包围,被一位门客击杀在闹市,当场斩首。
经此一役,四方震慑,陷入了一种难得的宁静当中。
二王子设宴款待了众人,而在此之后,几位此次立了大功的门客也都获得了丰厚的赏赐,打算回来之后,好好放松数日。
而无论是设宴还是赏赐,丹房仍旧是被遗忘的角落。
就连那些杂役都有些许的不忿和不满,当然他们的不忿主要是因为其余地方的杂役每一人都有十两银子的赏赐,到了这里,居然只剩下了八两。
在王府这种地方呆过几年便知道,这是见到此处主人软弱可欺,连带着发下银子的管事都觉得可以稍微踩上两脚,可是他们只是些寻常的杂役,就是心中再如何不满,也只得咬牙认下。
只是对于那个颇有几分书呆子气的病弱主人越发不满。
……………………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王府当中各处都点上了纱灯,将处处角落照地通亮。
丹房之前,那颇为丰腴的管事派人将东西搬入其中之后,只是倨傲点头,便即转身离开,竟似连说几句好话的心思都没有,朝着另外一个地方快步走去。
那位立下大功的门客得了一处别院,今日设宴。
他还想要讨个好印象去。
劈地几乎一般大小的干柴塞入了火炉当中,然后用干草叶引火,冒了一会儿白烟之后,腾起了明火。
暖意升腾起来。
生哲瀚松了口气,站起身来,生活这门手艺他已经十几年没有亲自动手做过,最近却又重新捡了起来,实在是造化弄人。
他稍微活动了下身子。
旁边断魂手在给那黑白小兽喂食,而王安风则依旧懒散看书,手指低垂,不时掐一下,似乎道路上随处可见的算命书生,生哲瀚忍不住心中失笑,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还不怀。
却在此时,看到那个有些摸不清楚底细的‘公子’手中书卷放下,突然淡淡道:
“你二人外出相迎。”
“今日有客要来。”
顾倾寒和生哲瀚对视一眼,都有些许惊讶,顾倾寒知道这个看似病弱的公子真实身份是什么,并未起疑,当下虽然不愿,还是站起身来。
而生哲瀚虽不知道他刀狂身份,但是见到顾倾寒已经起身,便也跟着起来。
心中对于这个病弱秦人则越发惊疑不定,看他神色淡然,安静饮茶,言语行为,竟然有些许高深莫测之感。
此刻杂役已经各入房中休息,他们两人几步走出,推开门来,往外一看。
丹房外头空无一人,安安静静,风吹而过,蒙着轻纱的灯笼被吹起,碰撞着丹房二字牌匾,声音清脆,倒是颇有几分萧瑟。
两人微怔,可王安风都已经说了,却也不好离开。
若是寻常的仆役,这个时候就应该恭恭敬敬守在门口,可是这两人一个是纵横西域数国,所经之处,凶名赫赫的断魂手,一个是肆意妄为,倨傲刻薄的天翔指,自然不会如此。
又碍着王安风的面儿,不好回去,就只将门一关,靠在里面等着,生哲瀚看一眼顾倾寒,看到后者并不怀疑今日会不会有人来,便也安下心来耐心等着。
虽然外头有点冷,不过那位既然开了口,应该不用等太久。
只不知是好客还是恶客。
屋中,王安风随手又算了一下,突然微微一怔,看了几眼书,手指在拇指指节上轻触几次,抬手一拍额头,叫出声来:
“糟糕,看差一行字。”
“算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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