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风看向两名道士。
这两名道士给刚才老禄御空而来的手段给震得呆住,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而林巧芙终于在自己的小布包里翻找出了青锋解中的金疮药,小跑着送上前来,递给王安风,然后小跳了一步,站在了王安风和宫玉的身后。
那名年长些的道士回过神来,拱手叹息道:
“原来是我们师兄弟二人不识得真人,方才言语中有失礼之处。还望少侠勿怪。”
王安风摇头示意无事,道:
“道长先稍微处理一下伤口,然后随我们去找到的地方休整一二,若真的有什么贼匪,等着便是。”
“顺手铲除,也算是为民除害。”
那道士迟疑一下,还是接过了瓷瓶,拱手道:
“那么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多谢诸位。”
年轻些的道士似乎是因为自己方才出了些丑,脸上稍微有些不情不愿,却也还是朝着王安风等人拱手行了一礼。
道门本就会些许药石针灸之术,那年长道士向王安风借了些水,以随身匕首撕开衣服,颇为娴熟地为自己清洗伤口,然后将青锋解的金创药敷到了伤口上,才将剩下的伤药和水囊重新递还给王安风。
山路崎岖,何况已经入夜,王安风等人一手持着火把,牵马而行,那道士本是伤员,却推脱说有女眷,不愿意进车厢当中,只是坐在了车辕上,和太叔坚作伴。
另外一名年轻些的道士只有些擦伤,步行跟在了众人身后。
路上随意闲谈,这两名道士没有遮掩自己的来历,正是这数百里山川之中,‘烛龙栖’上跟着自家师父潜修的道士,观中人数不算是少,可两三百人的规模,也远远算不上是什么江湖大派。
他们二人这一次是下山办事,本来以两个九品武者的手段,寻常拦路剪径的劫匪万万不是他们的对手,想着早些回到观中,便连夜赶路。
可是没曾想到今日遇到的凶人那是真的凶,若不是对方存了戏耍之心,加上他二人熟知山路环境,恐怕今夜就真的交代在了这荒郊野岭当中。
尉迟杰走在王安风身后两步,闻言笑着问道:
“是在山巅上?那可真真是好地方,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看来诸位的师长是真有本事的潜修高人,却不知道叫做什么地方,有没有什么名堂?”
那坐在车辕上的道士笑叹道:
“只是方外之人罢了,也没有什么名堂,唤作是玉墟观。”
尉迟杰抚掌笑道:
“玉虚观?好名字啊。”
“玉虚无昼夜,灵景何皎皎,是上上等的境界。”
“看来贵观观主定然是真正的得道潜修,仙家中人,厉害,厉害!”
年长道士有些尴尬。
那背着一把剑,手里还提着师兄佩剑的年轻道士忍不住咕哝道:
“不是玉虚宫的玉虚。”
“是归墟的墟。”
“真的是,我都说了这个名字不吉利,可是观里的老家伙们没有一个听我的,非得要叫这个名字,也不嫌晦气。”
人朝死为草而国为墟。
道不言寿,这个词自然是大大的不吉利。
尉迟杰面上浮现异色。
王安风却笑道:“这个地方,我却是知道的。”
年轻道士挑眉看他,满脸的不信。
王安风道:
“我少年时,我家长辈当年常常给我讲故事,其中许多次提到过了这玉墟观,还说我往后若是出息了,大可以去他故事中的那些地方亲眼看看,看他讲的到底有没有吹牛。”
“今次来这里,本也就是打算有机会能够上得‘烛龙栖’上看看,却未曾想见到了两位道长,倒是缘分。”
“我那长辈曾说,平地上日出不过辰时前后,而烛龙栖上日出要早小半个时辰,三百里山川自云雾中起,真有烛龙破云而出的气象万千。”
那年轻道士闻言诧异,见他是真的知道,而且说得真心实意,心里对王安风的感官就好了许多,点了点头,道:
“这位……公子有见识。”
“烛龙为龙身人首,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我烛龙栖上风光最好,日出更早,三百里山川为龙身,人踏足于山巅之上,便是烛龙之首。”
“气象自然广大,不是其他地方所能比的。”
他虽然做出了一副淡然平静的模样,却忍不住抬了抬下巴,引得鸿落羽失笑摇头,觉得这小子实在是嫩得很。
这样子谁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林巧芙正趴在马车一侧的窗口上,想了想,轻声道:
“归墟也是有其它解释的。”
“《列子·汤问》上有写,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
“又说归虚下有通灵地,广利中含济物功,是寂灭处重生的大境界,并不只是单纯的终结归宿,或许这名字是很有深意的。”
那道士眸中的诧异神色越多。
王安风脚步微微一顿,看着前面,身后数人跟着停了下来,那年轻道士还有些许不解,就听到王安风平静开口,道:
“看来,闲谈要稍微停一下了。”
“诸位,请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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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四千字,按照常理,应该能不能勉强算是一次加更,或者两次四千字算加一更?(尝试交易以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