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大定十八年,三品镇国将军,加太尉衔边军主帅独虎信薨毙于京畿大营。
金国皇帝完颜雍,为了纪念和表彰这位三次“挽救”社稷于水火的柱国将军,亲自下令,大赦天下,十年之内,不兴战事,终世宗一朝不再伐宋。
同时,皇帝破例,以王爵之礼,在女真祖居莺歌岭之南的棺材梁子山秘密修筑大陵一座,以供独虎信冥居,享乐永年。
独虎信棺椁出中都城,迁往莺歌岭的那天,中都城里一片素缟,全城的百姓自发披麻戴孝,十万官民,送行三十余里。
在送行的人中,还有三个方外人,一个和尚、一个术士、一个道士。
过了永定河,送行的队伍终于被执白的士兵拦了下来,望着远去的棺椁和队伍,百姓们嚎啕大哭。
“花娘啊花娘,看见了吗?将军没有食言啊,确实做到了让独虎信极尽哀荣啊!”袁淳风喃喃道。
他的怀中,正揣着用湿土包裹的清秋。
“一千年后,倘若有人还记得这段历史,肯定都知道独虎信,恐怕没人知道,这其中有个罗卜的先生。”伏虎大和尚道:“可惜了,豪迈的历史总是短暂的,要是独虎信一直活着就好了!”
“行了两位,就不要伤春悲秋了。人家罗先生早就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创更大的事业了。至于咱们是不是也该分道扬镳,各奔东西了!”王文卿说道。
伏虎道:“是啊,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的,罗先生人家是登峰化极之人,而我们还需要继续努力啊。没有天赋和机缘,咱们就只能靠慢慢苦修路了。”
袁淳风一笑道:“这还是罗先生给了咱们修行法的情况下,要是没这修行法,你就算再苦修三千年,也未必能得道。”
“我说老袁,你下来准备去哪?”王文卿道:“我已经想好了,回武夷山老家,以罗先生给的云霄秘法为基础,创办凌霄派。有朝一日,咱也能成为一派道法的祖师爷。”
袁淳风淡淡道:“我准备完成罗先生嘱托,将这多花蓼送回终南山南山谷去。至于我自己嘛,倒是没想过当什么祖师爷,不过,我对罗先生的斗卦术法感兴趣,余生都将以此参悟。大和尚,你呢?”
伏虎道:“我就不离开中都了,还是回到那松林谷去,以罗先生给的经脉法,修白虎禅去。老两位,这修行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们百年以后,还得继续苦修啊,若是能有朝一日,能再见罗先生,修为能赶上他百分之一,我们也就算是颇有造化了。”
三个人依依惜别。
一个回城,一个南下,一个西去,此生再也没见过。
单说袁淳风,从中都一离开,就听说了一件事。
蒙人见独虎信死后,金国中都城众志成城,铁板一块,无懈可击,于是便挥师西进偷袭金国西都。
在西都告急的关键时刻,据说是终南山有道士竟然做了汪谷部落的引路人,恭迎蒙人南下,致使西都沦陷,十万女真、契丹、汉人军民被汪谷部落所屠。天怒人怨,地愤鬼啸,在大屠杀之后的第七天,关中忽然风起云涌,电闪雷鸣,那一夜,一千多道紫光闪电砸在了终南山上。
有人说,这是十万亡魂的诅咒和报复。
总之,那做了蒙人路探子道士所在的庙宇三仙观被彻底烧毁,可雷火也牵连了终南山。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烧掉了近百个山头,几十个山谷,大小三四十所庙观都被焚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