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月佛道:“世佛,当今之际,不能再走别卿关了。”
弥陀顿时有些恼怒,冷冷地看着宝月佛幽幽道:“说走别卿关是你,不走别卿关又是你,你是把我当成三岁小孩,还是把你自己当成了三岁小孩?”
“世佛!”宝月佛耐心劝谏道:“这东方人兵法有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此一时彼一时也啊。先前我说走别卿关,那前提是让酆都的兄弟们撤回来,咱们用四十万人集体开路突围。现在酆都的兄弟们被困,您刚才出去,又……又折损了四万人……”
“你是在责怪我?”弥陀皱眉道。
“属下不敢,我只是说,如今形势,和先前形势已然不同,此刻再走别卿关,恐怕罗卜的伏兵早就埋伏好了。”宝月佛道:“五行军中,最凶悍的当属南方丙丁火部,这支队伍,是罗卜的起家队伍,也是历来归他的心腹干将刘大进来指挥的。到如今,罗卜和木河洛都现身了,唯独刘大进没有出现,所以,属下断定,此人必在咱们西去的路上。”
“在就在吧,纵然他刘大进浑身是胆,难不成我部几个佛爷还能怕了他?”弥陀道:“我集结剩下所有人马,迎战他二十万人,还突击不出?”
“世佛,我的意思是说,如今西面围城的是北方壬葵水,而消失的是南方丙丁火,所以,我判断,西方战线上,可能有罗卜两个兵镇,至少四十万人。咱们……咱们打不过啊!”宝月佛道:“所以,我现在建议,咱们可以有两条路。第一,不突围了,就死守阎罗城。您以世佛的名义,放出佛鸢给佛国下死命令,必须让他们派出援兵。同时,您修书给弥勒,就说,愿意以为他尊,帮助他提前就任佛主,取代释迦佛。”
“什么?让我以他为尊,凭什么?”弥陀喝道:“我乃极乐世界之主,让我帮他?”
“这是权宜之计啊!”宝月佛苦劝道:“只有这样,弥勒才会同意佛国再出兵援助啊。”
“此法我坚决不同意!”弥陀道:“这涉及到我乃至金系的尊严。”
宝月佛喃喃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此时何必在意这些啊。既然世佛不愿意坚守待援,那……那我们就铤而走险,不走别卿关,反走朝宗关。”
“你不是说,北门是木河洛吗?”
“是木河洛,可木河洛的人马介于我们和酆都之间啊。如果我们和酆都的兄弟们同时出城夹击,击败木河洛的可能性极高。如此一来,酆都的兄弟们突围了,我们也能击溃五行军一步,重整军心。”
“那下来呢?”弥陀道:“我不要你画饼,我要结果。就算在北门外我们击溃了木河洛部,那是不是鬼医十九的人马趁势就进了酆都城,罗卜的人也进了阎罗城。到那时候,人家坐拥两城,重新南北夹击我们,我们失去了城池的庇佑,不正好陷入了四面合围之中?”
“世佛,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啊!”宝月佛道:“咱们只要能把酆都的兄弟们救出来,咱们就还有三四十万人,凭着这大兵团朝西猛攻,那个叫小毒王的未必能拦得住我们。咱们只要杀过黑树林,就能直奔西贺牛州……”
“行了,我算看明白了,反正,在你眼中,我所有的决策都是错的。”弥勒冷声道:“什么叫未必能拦得住,什么叫只要杀过黑树林?你这些想法深思熟虑过吗?现在我告诉你,今天下大事,皆本佛一人亲理,无可旁贷,我的话,便是命令。现在,传令下去,让酆都的僧兵攻击木河洛部,当做佯动,给我们吸引目标。待双方交战,我们趁机从别卿关杀出。牺牲小部,成全大部。”
宝月佛万分无奈,和其他几人也只好点了点头,毕竟,再说下去,恐怕就要分裂了。
半个时辰之后,酆都城大门洞开,清净施佛和娑留那佛双佛爷带队,直接朝着幽冥大桥猛攻过来。
伟戈赶紧朝木河洛问道:“正督,咱们如何迎战?”
木河洛正色道:“一兵一卒都不留,悉数杀上去,咱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将这十万僧兵拦住。”
“若是如此,那阎罗城北门不守了吗?”伟戈道:“万一见我们交战,阎罗城里的僧兵们杀出来该如何?”
木河洛淡淡一笑道:“若他们杀出来,那我们就撤退,朝东撤退,给十九和卜爷他们进入两城做佯攻。但我赌他们不敢出来。总之一句话,放阎罗城,杀酆都。这两个佛爷,你我各自对付一个,你坚持住,我料理完了自己的那个,就去帮你。陆凌风、楚天南,花清春,你们用最快的速度打扫战场。卜爷有命令,但凡来过东方的番僧,一个不留。”
“是!”众人齐声怒喝,放弃阎罗城北门,潮水一样扑了上去。
酆都方向一交火,西侧离魂关外,小毒王带着北方壬葵水也发起了攻击。
已经接到要从别卿关突围的娑罗树王佛急不可耐,将近身的两个罗汉叫道跟前:“你们留下,马上执行断后命令,将城池外的忘川河水决堤放入城中。记住了,水不淹城,决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