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没想到,兵临朝堂,刀斧加身之下,阎罗竟然还有心关心这些批注,朝自己还问起了冥法典。
虽然觉得可笑,但谢必安还是正色道:“天子忘记了吧,像这样的人,身上虽没有人命,但却属于大恶之列。应该在油锅地狱里走一遭,然后连续十次轮转牲口道,投猪胎,以血肉筋骨回馈阳人,以做惩戒。”
“没错,就应该是这个判罚。”阎罗面露喜悦,朱红大椽狠狠地画了一个叉,义正言辞道:“那就明年收他过来吧。我就说,你一定知道判罚。唉,我虽有事必躬亲之思,可却没有事必躬亲之力啊,身边能做事的人是越老越少了,以至于阳间的恶人越来越多。现在想想,你们兄弟俩曾经可是帮我不少忙啊……”
谢必安和范无救对视一眼,他们不知道这阎罗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此刻还谈论起了过去。
“天子还能记着我们兄弟的好,呵呵,我们备受感激。”谢必安淡淡道:“其实说起来,您可能有愧玉所有人,却无愧于这冥间的政务,这些年的战乱,若是没有您,恐怕这冥间早就乱了。”
谢必安有些感伤,一旁的范无救愣了愣,狠狠捅了谢必安后腰一把,眨了眨眼,言外之意是,咱们如今是逼宫来的,你叙什么旧啊。
“嗨,寡人也就这点本事了!”阎罗像是聊家常一般,继续道:“算来,你们跟着我也好几千年了吧。”
“是,三千年了。我们兄弟俩本是阳魂入冥,正是您看在我们二人生前做派提拔的勾魂差,一来二去,成了无常使者,也列为十大阴帅之列……”谢必安喃喃道。
范无救有些迫不及待,这么聊下去,什么时候是头啊?
再说了,这话题越说越伤感,这可不利于今天办大事。
“天子,我还叫您一声天子,您看清楚了,我们兄弟二人今天前来,可不是如往日一般,侍奉你更衣政事,也不是陪你谈天说地的,我们来,是要让你好好清醒清醒的。”
范无救此言一出,阎罗这才停住手里的笔,第一次抬眼看了看范谢二人以及身后黑压压的冥兵。
“君臣不相安,天下恐必亡,到如今,我身边也就只有你们俩了,看来,我们君臣今天也要分道扬镳啦!”阎罗顿了顿,微微一笑道:“这三千年,是你们辅佐我,无以为报,今天我就只能给你们鞠个躬了。”
阎罗说着,真起身,超二人微微颔首示意。
“阎罗,既然走到这一步了,你也不要装腔作势了,我们也没必要毕恭毕敬。”范无救大声喝道:“可靠消息,罗卜已经死了,现在就问你一句话,老祖的话,你还听是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