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家的说辞中,老虎乃是震慑四象一方的猛兽,它有几个特殊的名字,寅将军、封使君、白额侯、山君,乃至还有一个特殊的名字——九千岁。从这些名字便可知道,其地位绝非什么狐黄白柳灰可比。
不管是君,还是侯,那都是身份高贵之象征。
眼前的场景也是如此,这山君一现身,顿时山林呼啸,耳畔尽是飞禽走兽争先恐后的奔走之声。两只倒霉的山鸡大概着是受了惊吓,有些懵,飞起来的方向正在这老虎的头顶之上。
这山君对飞禽于自己头上掠过大为不满,仰头一声咆哮,口中的声波像是炮弹一样,肉眼看见的一道红色气团直上天际。
那对惊飞的山鸡砰的一声巨响,双双在空中被爆肉拆骨,稍臾,一片片带血的羽毛从天而降,尸骨无存。
说实话,我见过了多少的妖祟?就这气场,恐怕就连那些上古神兽都未必能比拟。
“山君,此人拦住去路,誓死不退,老妪久战不下,只能请您出山了!”老妖婆一贯的目中无人,此时却朝着老虎埋头便拜。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证实了我的猜测,这老虎,根本不是她的堂口,她还不配。准确来说,她应该是这山君的代理人。
老虎之瞥了老妖婆一眼,便瞪着猩红的眸子看着木中原去了。
这家伙呲着嘴,虎牙毕露。硕大的前脚掌,比我的巴掌还大,步伐看似稳健优雅,可我觉得,要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不用爪子和牙齿,单单是这大虎掌朝当胸拍上一巴掌都能把人拍昏过去。
木中原也有些发憷,耸了耸眉心,迟疑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抱了抱拳,正色道:“山君见过,木宗木中原有礼了。”
老虎仍旧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脸色阴沉,最后在木中原身前二十几米的地方驻足停了下来。
老妖婆大喝道:“木中原,少废话,你先前的狂妄呢?”
木中原脸色难看,可依旧耐着性子道:“不知道山君突然现身,所谓何事。如果你真是为了神诛子而来,还请听我一言。”
老虎抖了抖胡须,没吭声。木中原见状,便继续道:“道祖老子有云,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您也是一方得到神祇,纵然有登天成神之愿,也需步步苦修而来。艮龙地脉不同寻常,乃是关外风水之泉水所在,若取地气,必将万物枯槁。况,山君乃是山之主也,岂能为一时盈盈,而坏千秋大业?素闻山君明察秋毫,慷慨仗义,定是不远做个罪人。还请山君三思啊!”
听这话茬我已经明白了,木中原看来是对这老虎难以匹敌。
所以,才如此苦口婆心。
这个木老先生说话很有水平,先讲道理,然后说清后果,最后,还不忘给这老虎戴了顶高帽子。这就是所谓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
“山君切莫听贼人多言!”老妖婆不等老虎表态,便马上开口道:“有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们人鬼妖灵生来艰辛,若能得成正果,那就是万年一遇的机会。为了精进和得道,我们要承受多少的痛苦和磨难?如今老天有眼,将黄金城昭示在这个冬天,那就是对我们忍辱负重苦修多年的回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还没动身,就想这个,想那个,唯恐照顾不周,那我们何时才能成全自己?宁教我功成名就,不怕亡骨哭坟。您可是山君啊,山之君主,你想要的,那就是你的,没人可以说三道四。”
“住口,老太婆!”木中原喝道:“你为盈盈己欲,犹如跳梁小丑一般摇唇鼓舌,就不怕遭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