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淡。就你也配?”老汉正义凛然喝道:“当年我曾有幸和罗先生共事,罗先生英姿勃发,气概千秋,静能谋略安天下,动能武力镇边疆。再看看你,这幅嘴脸,一看就是个短命相……”
你大爷的,突然被人家当面夸奖,我还有点不好意思,英姿勃发,气概千秋,嘿嘿,这小词听起来就够跩……
此时此刻,又观察了好一会了,也对话了十几句,我似乎从这张满是皱纹的脸上看出了一点青春时期的痕迹。
黑色脸庞,目光坚毅,眼里有藏人的朴实和汉人的坚毅,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汉字咬的却不太清晰……
莫非?
“莫言老哥,该不会是你吧!”
我还记得的,当初老史逼我跟他去西南边境的时候,当地有个藏民向导,藏语名字记不清楚了,因为他不爱说话,所以我们给他起了个汉语名子叫莫言。那一次,为了保住西南巽龙之脉,我们九死一生,那个莫言向导在下瀑布和最后不炸药封堵龏眼的时候帮过大忙。
这老汉一下子僵住了,显然,他被在眼前这个知道他曾有个临时汉语名子的人惊呆了。
他上下打量着我,一脸迷惑,大概着是怎么着也没瞧出半点罗卜的模样。
“莫言大哥,还真是你!”我马上收起了宝剑,一笑道:“别看了,你认不出我来也正常,因为这皮囊根本就不是我的。如果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离魂出尸让你瞧瞧我的本容。”
“不用了,不用了!”老汉激动道:“能知道我这个名字的人,只有当年那几个人,更何况,你手里的剑我认得,它叫什么着?稚川径路,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当年你就是用的这把剑,把那群西南巫师驯养的雪鬽给劈成了两半。”
一曲清歌满樽酒,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万万没想到,一百年后,我竟然还能和古人相逢在这个高原恶刹之中。
“罗先生,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还用别人肉身了?”莫言沟沟壑壑的脸有些悲凉地打量着我,喃喃道:“当年一别,就再也没见过。不过我曾听人说过,你和苍大小姐就在蜀中安度余生,我也曾到过蜀中,却没找到过你。不想,今天竟然在这里见到你了……按照您的本事,你不该是早就度化飞升去了吗?”
“一言难尽啊!”我笑道:“还是说你吧,前些日子,在黄石峪里,那个尾随我们的影子是不是你?你在这西南十万大山里的名号可是够响的,那些个山精野怪可都怕着你呢!”
莫言苦笑道:“先生就别笑话我了,我这点本事,于你来说,皮毛都算不上。我生在这西南之地,自然也爱这山中的一草一木,看不惯那些恃弱凌强之辈。可惜,我修为有限,做不得轰轰烈烈的大事。那天见你们进山,以为你们又是什么盗宝之贼,所以就跟了一段。后来见你们差点被大王花所惑,就出手帮助了一下。之所以出手,是因为我看出来了,你们和那鹰愁涧以及这托林寺的家伙们不同。”
“那你现在的修为……”
我刚才观察了一下莫言,其精神矍铄,但目光浑浊,这可不是一个高修者应该有的眸光。这说明,他虽然本事不低,但是却从没修行气脉。
“嗨,我不比你们,我又不懂什么修行之术。我就是喜欢行走这山间,身体好些罢了。能活到一百二十多岁,我知足了。最近越感体力不支,我知道,我这大限恐怕要到了……”
没错。莫言的长寿,来自于他自己对筋骨的锻炼,已经不经意间纳取了山间大地的灵气。但不是修为之功,所以,他说的一点都没错,按照他现在的脸色和气场,恐怕真的是大限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