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医者难以自医,这是自古以来的铁训。
可这是我的女人!
我一宗之主,鬼医之首,却不能救自己的女人,我还有什么意义?那么多名头,连个屁都不如。
我盯着最中央的金色牌位,不禁问道,师父啊师父,你告诉我,一个连自己女人都守护不住的人,他算什么鬼医?
你不该把悬壶峰交给我,我也不配。
屋外的浮云像是没有主见的羊群,飘来飘去,一刻钟过去了,三刻钟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之后,门外终于传来了窸窣的脚步声,我听见了八十师兄的叹息声。
那对黑色的鸟儿也悬在了我的身后,轻轻扇了扇翅膀。这一对悬壶峰的活宝,此刻安静的像是两个石雕,全都噤默不语。
我已经明白了结果,不说话,本身就是结果。
“谢了师兄,你们先去吧,让我在这静静!”我无力地靠在香案上,将怀里的姑娘紧紧地搂了搂,闭上了眼睛。
现在还能做什么呢?
就回忆一下我们的点点滴滴吧。
从那口月牙船一样的棺材想起,到死死生生,到没有私奔成的私奔,到相隔百年,再到横扫冥界,乃至到了如今……我们好像一直在一起,又一直都在分离。
这是一场梦,我真想在这梦中永不醒来。
而檀香的味道,越老越浓,真得让我如愿了……飘悠悠,飘悠悠,恍若我带着碧瑶正在云中漫步。
咚!
好像有什么声音。
我迷迷蒙蒙睁开眼,依稀中,窗外漆黑一片,似乎是阴阳交界的夜晚来了……
我……竟然真的睡着了?
浑身一颤!
罗卜。你竟然真的睡着了……
碧瑶……碧瑶呢?
迷茫中用力一攥,好在手中的手还在……
唉?依稀的脉搏?
我一个激灵,猛然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瞬间,从惺忪中彻底醒了过来,没错,是脉搏……
在低头看,碧瑶眉心紧锁,手心扣着我的手心,显然,已经有了魂识……
谁?是谁?是谁救了我的女人!
我茫然四顾,但见祠堂之中,空荡无人,只有供案上,那最中央金色额牌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了,平扣在了那!
师……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