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进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听话地闪到了一边,嘀咕道:“这等货色,朝秦暮楚,留他何用!”
我从高台上一步步走了下来,缓步走到了隋云鹤的面前!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隋云鹤眼中已经没了一点生机,这和他平时那张总是挂着笑意的神情已然是天上地下。
“成王败寇,没什么说的,是我,低估了你和他们的成长速度,有过高地估计了自己人的能力,呵呵,我败的心服口服!”隋云鹤长叹一口气,口中带着唱腔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罗卜,我有两事相求,第一,给我来个痛快的,第二,关于魔族复界之事,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和魔族终生无关,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某一日,请你高抬贵手,饶恕他们!”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刘大进嗤之以鼻道:“隋云鹤,你得清楚,罗卜没有理由迁就你!就因为你,你这三百近侍分分钟就得死于非命,你那城外数万魔族还不够如今联军打牙祭的!”
隋云鹤颓然极了,默然道:“你说的没错,罗卜没有理由迁就我,但这不是我的条件,是我的恳求,我求你放过我的族众……”
“隋云鹤,我只能满足你其中之一的要求!”我蹲下身,尽量让他的目光和我平视,然后一字一顿道:“从来就没有人想要这些魔族人的性命,至少,从伊始到现在,我从来都没有这种想法,所以,你的要求是多余的,我能满足你!”
隋云鹤眼中充满了感激,不过,稍纵即逝,声音有些浑浊道:“答应我一个要求……如此说来,你是不想让我痛快的死了……呵呵,想来也是,你如今已经离登天只差一步,怎么可能轻易杀了我这样的二心者呢?也好,只要你放过他们也就罢了,死前多少折磨你尽管来吧,我认了!”
我摇了摇头,大声道:“我说了,我不会杀你!你知道吗?有首歌叫做《无敌是多么寂寞》,我罗卜可不想成为一个孤家寡人!如果我杀了所有的人,那谁来瞻仰我的每一个足迹啊!你不是不想支持我吗?你不是不相信我能打败钟馗吗?你不是想坐山观虎斗吗?那好,我就留着你,我要你亲眼看着我如何一步登天。敌人可以一个不剩,但是,观众必须得留下!”
“罗卜,你这也是一种折磨!”隋云鹤撕心裂肺大叫道:“你要我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看着你走向成功,你心何其毒也!”
我忍不住一笑道:“隋先生,你连死都不怕了,你还怕以失败者的身份去膜拜一个胜利者吗?我告诉你,你可以把这当成一种羞辱,但是对于我罗卜来说,这是我发自肺腑地对你的一次宽仁!因为,正像你所说,虽然你野心勃勃,心怀鬼胎,但是至少你没有想过要我的命,你不过是把我当成了工具和跳板,否则,你以为我会留你?你还是想清楚吧!是灰溜溜的死,还是静默的生!”
我猛然站起身,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而朝着台下所有人,尤其是那局促不安、尴尬落寞的三百魔族兵将大声喝道:“众位人鬼妖灵魔族的兄弟们,我想问你们,我们为什么要造反?假若太平盛世,歌舞升平,我们可反否?假若可以建功立业、人前显贵我们可反否?假若我们子弟团聚,族胞荣耀,我们还可反否?一切的一切,都源于这世道的不公!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难道我们就只能做被人操纵的奴役吗?难道我们就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想问大家,翊圣钟馗,宁有种乎?!天界上神,宁有种乎?!正因为有这样的不公,所以,我们要沙场浴血,正因为有种种的欺辱,我们才赴汤蹈火!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拿下了半壁江山,难道这种荣誉的归召感还不能刺激你们的神经吗?你们的血肉,你们的信仰,难道不该献给自己的军功荣耀吗?难道还要屈服于那些阻挡我们登上高台的反动者?一句话,我罗卜承诺你们,从今往后,只要我罗卜还在,所有人付出的血泪,都将用十倍的荣耀回馈你们!你们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