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继续前行,走在前面的木头和老史换了一个位置,走到了我的身边,瞄了一眼天空小声道:“你也觉得鸟不一般?”
对啊,别人不知道,但木头应该熟悉海东青。
“木爷,你们木帮最初就是迹于东北林海,所以你应该对萨满巫术和海东青有点了解吧!”再没弄清楚事情之前,不必要引起惊慌,所以我和木头说话的声音很低。
木头点点头,略一迟疑,开口道:“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不过小时候听说过许多传说和故事,这海东青确实和萨满巫术有着密切联系。”
木头向来说话精短,不苟言笑,能说三个字绝不说五个字,此刻能组织出这么一大句话,就说明他心里装的话很多。
我没催他,待他点了一颗烟,捋了捋额前的长,又开口道:“海东青是肃慎的图腾,肃慎就是满族的先祖,也是东北系萨满教的创始民族,肃慎族的神旗上就画着一只海东青。我记得卜爷你不是懂鳞语吗?和这类似,古萨满都懂羽语,就是羽毛的羽!”
这个我明白,古籍之中,把三界活物分为十类,即:天地神人鬼,蠃鳞毛羽昆。鱼类属于鳞族,鸟类属于羽族,既然水把头能把鳞语教授给我,那萨满巫师能通羽语也不稀奇。
木头吐了一口烟圈继续道:“海东青凶猛异常,能高飞而度极快,而且传说此物经过萨满喂养能够避雷,万米高空巡游无忌。至于能避雷的原因,据说是因为它们吞过一种僵蚕,身上没有活物的气息。”
“那不是僵蚕,那叫火雷虫,只有死火山的火山灰的土中才有,身体里有了它,就不会被雷电捕捉到了!”木头正说着,钻在我口袋里的七爷突然幽幽开口道。
七爷来自长白山,那是海东青的故乡,它最有言权。
“七爷,要不你出来把把关?看看它们是不是驯养之物?”我客气地朝小巴蛇说道。
“坚决不!”七爷一口回绝道:“我只要一露头,这些家伙在万米高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不瞒你说,我们卵生24个兄弟,其中有半数都死在了海东青口中。等有朝一日,老子渡劫成龙,再去找它们算账!”
这小巴蛇多亏是蛇,要是个人,看样子都要吓得拉裤兜子了!没办法,鹰是蛇的天地,生物链如此。不过我还是挺佩服它的,都吓得不敢露头了,竟然还有勇气吹牛。
七爷在口袋里朝我棉袄使劲贴了贴,舒舒服服哼唧道:“虽然我不和它们亲切会务了,但是我可以百分百告诉你们,这三只海东青一定是通巫货色。”
“为啥?就凭你一张蛇嘴?还是说你啥时候也学会算术了?”我不屑道。
小韩七爷怒道:“小瞧人,不,小瞧蛇。别忘了,我可是见过世面的,吞过人参娃子的,当代最有见识的蛇!海东青这种带毛怪,一向是自高自大目中无人,就算是同类也是如此。这么说吧,它们也有领空意识,一只海东青在盘旋,就不会有第二只,因为两只一见面就得开干,不争出个大毛、二毛誓不罢休。所以,既然三只海东青同时出没,那就一定是驯化的家伙,也就是被饲养者熬过的鹰。”
“熬?怎么熬?开水熬吗?”我好奇地问道。
“没文化!”七爷不屑一顾,不搭理我了。木头笑道:“所谓熬鹰,是指训练海东青的方式之一。通俗说,也就是不让海东青睡觉,不让它吃东西,熬着它,使它困乏,使它饥饿,让它最后觉得只有屈服于你,才能得以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