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刺客,也没有一颗冷酷的心,但是今天我就是想杀人。
自从在巩雅文手中得到稚川径路之后,我不止一次用剑芒打量着月光。每当看见这种独有的清辉在暗夜里闪闪灼灼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快感,没错,我就是幻想着能和玄冥老道决一死战,我要亲手宰了他。
可惜,秋风藏山,玄冥老道就像是风中起舞的鹞子,一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没有一点关于他的消息。
一个人沉溺仇恨是痛苦的,相较而言,等待复仇而没有机会更痛苦,每次回去看见爷爷奶奶坟头的蒿草,累累黄土已是积年,我都恨不得劈天砍地泄一番。
还好,白尺本助出现了。
以前被算计的时候,我会愤怒,会咒骂,可现在不会了,我反而会很兴奋,因为是我的敌人,我都会杀戮,正好用来祭祀我的剑锋。一如我师父悬壶老人所说:医者不等于善者,古有圣医,可替王济世。人有疮疖,会生蛆而死,我们行医的,要剜疮割疖;若是这世道要是生了疮疖,我们修行的,也要剜疮割疖。
所以,白尺本助他不配活!
恰好,今天晚上的月光就很亮,很美,稚川径路塞月光下拉出长长的弧光之后,白尺本助的手臂便像是断掉的木头桩子落在了地上。鲜血刺眼,却让稚川径路在我手中熠熠生辉!
“白尺,你死定了!”我幽幽说着,踏步跟上,起手再劈。
要说这白尺倒也令人敬佩,手臂断裂,鲜血如注,全身上下疼的抽搐,脸上扭曲的像个猩猩,可是他却一声没吭,瞪着凶戾的眼睛躲闪着稚川径路的锋芒。
“罗卜,你断我臂,我灭你全族!”白尺本助神情狰狞,飞快朝后退着,一挥手,他身后那十多个身穿东瀛袈裟和道袍的侍随纷纷冲了上来。
这些人长的个个歪瓜裂枣,不是独眼龙,就是单边耳,要么是豁唇,要么就是瘸子、跛子。手里拿的家伙式也五花八门,剑、刀、弓、戟,乃至棍棒、拂尘、扇子、钩子,猛一瞧还以为是捡破烂的大军杀上来了!
“白尺,这就是你看家底的兵丁了?难道你们东瀛就没有五体俱全的人了吗?”我不禁嘲讽笑道:“还是那句话,你现在跪地承认师徒名分,我不杀你,只断了你体脉四筋,然后送你去西山给尼姑庵扫厕所!”
白尺用袖子将手臂缠上,吊气止血完毕,痛苦地咬着牙关道:“姓罗的,今夜我要亲手剥了你的皮!”
老小子叫嚣之际,这十二个非僧非道的家伙朝我围拢过来。
我不禁道:“难道说虾兵蟹将比那玄石女还厉害不成?挡我者死,跪我者生!”我淡定哼了一声,手持稚川轻吕,以左脚为轴,以右脚为规,信然在地上围着自己画了一道圆圈,剑稍猛然朝外一挑。
剑气如波,此法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扔了一颗石子,荡起了无数波纹,原本安静的气场,顿时间炸开了锅,无数剑影朝着四周弹射而去!
按理来说,若是小喽喽,此番必定被剑气所伤。
可是没想到,这十二个人,就像是鼓上蚤一般,辗转腾挪间,好像预判了剑气所到之处一样,竟然都躲闪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