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一路向西。初冬的寒霜打在我们的脑门上,还真有些凉。
我看了一眼七爷,这货缩着脖子,脸色苍白,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勉强随我往前走着。到底是条蛇,终究是不抗冻。
“七爷,别扛着了,钻我口袋吧?”我指了指褂子兜。
小巴蛇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让我是蛇呢?真要是冻僵了,你还得放在怀里把我捂热乎了,到时候万一我一口没忍住,咱们不就成了农夫和蛇了嘛!不过你放心,等哪天七爷我渡劫走蛟之后,上天入地,供你差遣。”
我心道,等你走蛟?还得驴年马月啊,到那功夫,老子早该见马克思去了。
小巴蛇虽然钻进了口袋,但是仍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上次没白让它卧底那么久,这山间的绝大多数线路它都门清。
走了好一会,终于进了兔爷所谓的松峡谷。果然,老远就听见有人在轻声耳语。
我纵身一跃,跳上一棵大油松,俯视一瞧,就看见一队人马从西南谷口而来。
这队人不少,十多个,很巧,其中有四个我都认识。
为的正是堀部胜平,手里拿着一张地图走在最前面。紧跟其后的就是上次被我在姑苏剁了一根手指的南洋巫女,另外两个被一众人看押着的,一个是我们村的村长李大富,另一个正是南街纸扎店的老板,真正的张大山,他现在的身体就是换了的那个小老头。
“卜爷,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几个人咱们给办了?”七爷暖和过来了,跃跃欲试地说道。
我叹口气道:“真是想干他一梭子,不过现在还不见碧瑶的踪迹,找人要紧。”
“话是这么说,难道你就不想将张大山和李大富抓过来?要知道,这个凤凰山地宫的入口着实难找,有了这两个人,可就事成一半了!找碧瑶姑娘虽然是紧要事,可是咱们可以战决啊,实在不行,只抓人不杀人不就成了?”
说实话,我也有点心动,不说别的,张大山和李大富可是我爸惨死在凤凰山地宫的刽子手之一。假疯子马胜利供述过,当时他们在地宫里碰见风闪多和鬼婴,张大山独自逃窜,而且见死不救,李大富更是落井下石,在我父亲和马克明还没上来的时候,就朝里面打下了符纸。这两个人,该杀。
我正犹豫之际,忽然谷中一侧的林子间似乎有异动。
“有人!”我轻声说道。
七爷探头出来,摇晃了一下脑袋,稍臾开口道:“我感应到了,左侧的林子间,确实有两个热源,一强一弱,应该是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那兔爷倒是没骗我,竟然还真是两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