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证实,戏楼里那天确实丢了一件武生的戏袍,有人从西山墓园子现了。奶奶告诉我,十多年前,隔壁村确实有个唱武生的小伙子因为喝了酒,上台前在后窗吹风,一不小心栽了下来摔死了……
此时眼前突然响了咿咿呀呀的唱戏声,我一下子便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喂?卜爷?走啊,这声音似乎在地下呢!”老史见我呆,轻轻推了我一下。
我连忙点点头,沿着水泥楼梯往地下一层走。
进来之前,我们身上都撒了香灰,我自认为这鬼戏子嗅不出我们的存在,所以步子迈得很大,几步便下了楼梯。
这地下一层不知道怎么,就像是舞台干冰一样,冒着徐徐白雾,虚无飘渺中,悲戚的戏声越来越清晰!
“跟着我走!”无法开启阴阳眼和岐伯眼,但是作为鬼医的感知力还在,我能判断的出,这鬼东西就在我的正前方。
走了没几步,身前一阵阴寒,淡绿色的流光中,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这鬼影完全是一副焦炭状,从依稀的身材上还能辨识出她是个女人。此刻她正在迈着碎步转着场子,垂着黑乎乎的头,咿咿呀呀唱道了高潮。
我一如当年一样,不懂戏曲,更不懂这南国的苏剧,但是看得出,她唱的很动情,悲凉之意令人动容!
我正看的出神,这烧死鬼儿忽然站出身,在所谓的“舞台”中央来了个急身亮相,猛地将脑袋抬了起来!我纵然是见鬼无数,可是还是不进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鬼要比上次的食尸鬼还要丑陋,黑焦的脸上像是干旱的大地一样裂出一道道纹路,纹路里泛着粉色的血液和粘光,她的目光开始是凄楚和暧昧的,一点点朝我转了过来后,神色里多了阴毒和怨恨。
“呵呵!”她向上翻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竟然笑了,嘴巴慢慢的咧开,测测的笑着,黑乎乎的烧灼体液衔在口中……
“不管你是谁,该收手了!”我朝身后做了一个准备进攻的手势,淡淡地说道。
“你?休想!”烧死鬼一开口,嘴唇上烧焦的黑皮簌簌往下直掉,灼烧的糜烂的嘴巴喷着黑气怒吼道:“这是我最后的依赖,谁也赶不走我,薛伯阳,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烧死鬼怒声咆哮,一个魂闪就朝我扑了上来!
我镇定道:“老史,念六丁六甲咒,阿雅,出太上祛邪符箓,老婆……”
我说道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劲,要是以往,老史早就哇哇呀呀喊上了,今儿身后怎么这么消停?慌忙一扭头,身后连根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