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鹏看的时间最长,逐字逐句地看了四五遍才拿起笔,他签字的时候,手微微颤抖,短短三个字,足足写了十几秒钟。
陆山民本来提议找个酒楼庆祝一下,但被陆霜给否决了,会是开完了,但要做的事情却是千头万绪,合资公司怎么组建,具体谁来牵头落实,正式合同怎么拟,工商税务怎么对接,柳玉鹏这次只是前期的谈判,后续柳家还会派团队过来对接等等一系列事情,哪有时间去喝酒庆祝。
在陆霜的安排下,一人点了份外卖,吃完之后继续开会。
会议成立了以七大股东加上柳玉鹏共八人的沈阳资产收购工作领导小组,陆山民任组长,海东青和柳玉鹏任副组长,其余股东为成员。工作组下设办公室,陆霜任办公室主任,牵头负责具体事项的推进落实,其余股东各自派三到五人进驻,听从陆霜统一调度安排。
工作组商讨了收购过程中的各个环节,陆霜和郝伟根据轻重缓急分解了任务和责任人,倒排了时间清单,打表推进。
等开完会又过去了三个多小时,散会的时候已经是凌晨零点。
回到房间,海东青洗完澡出来,陆山民没有洗漱就睡下了,还打起了呼噜,这让她很不满,本来想把陆山民揪起来,但看见他一脸疲惫的样子,也不忍心。
陆山民这一觉睡得很沉,梦都没做一个就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再次看到了海东青,心情相当的愉悦。
“赶紧去洗澡”。海东青扔下一句话,转身走出了他的房间。
睡了一晚,洗了个澡,陆山民精神了许多,但仍然感觉全身乏力。
坐下之后,海东青拉过陆山民的手,将手指放在他的手腕上,眉头微皱。
“怎么回事,气机变弱了”。
陆山民叹了口气,说道:“全身力量透支,肌肉细胞几近死亡的状态,体内五脏六腑又受到重创,筋脉断裂几十处,哪有这么快好起来”。
见海东青眉头皱得很紧,陆山民安笑了笑,安慰道:“放心,既然活过来了就代表死不了,我现在心境已经够了,就差身体的恢复了,这需要时间”。
“需要多久”?海东青明知道陆山民也不可能说得清楚,但还是问了出来。
陆山民叹了口气,说道:“短则一年,长的话,可能会是一辈子,而且即便恢复了,也不见得能恢复到之前的巅峰状态,更别说更进一步”。
说着,陆山民故作紧张地问道:“你不会嫌弃我吧”?
海东青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反问道:“你觉得呢”?
陆山民赶紧双手抓住海东青的手,说道:“你可不能抛弃我,我这么多仇家,要是没有你在身边,分分钟会被他们撕成碎片”。
陆山民厚着脸皮说道:“反正我不管,我这辈子就赖上你了,别想丢下我”。
海东青低头看着陆山民的手,这双手此时正不老实地在她的手上摸来摸去。
“摸够了没有”?
“嗯”?“哦”!
陆山民赶紧放开海东青的手,转移话题道:“他们都走了”?
海东青说道:“他们都得赶回去安排相关事务,柳玉鹏昨晚就走了,罗玉婷和赵启明一大早打了个招呼就返回天京,马天明、陈君实和张康泰想见你一面被我拦下了”。
陆山民淡淡道:“马天明这三人倒是不错,不管是我进了看守所还是现在跟韩家没有了关系,依然不离不弃。当初围过来的人有十好几个,大浪淘沙就剩下他们三个”。
海东青说道:“别把他们想得太好,他们是没有办法,抱不上更粗的大腿,才在你身上赌一把。而且,他们三人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你能够出来是靠的朱老爷子,要是没有这一点,你以为他们会在你身上下重注”。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皱,“他们自己说出来的”?
海东青说道:“我问的”。
陆山民叹了口气,有些失落的说道:“都是些聪明人,怎么就不会撒个谎,比如说看中了我这个人很有魅力,或者值得信任,又或者觉得我长得帅也行啊,什么样的借口不能找,偏偏要实话实说,太没眼力劲了”。
海东青瘪了瘪嘴,缓缓道:“我问话,他们敢撒谎吗”!
陆山民竖起一根大拇指,“那倒也是,你就往那里一站,他们心里就慌的一批,哪里敢撒谎”。
海东青问道:“知道柳依依为什么半卖半送整个沈阳的资产吗”?
陆山民点了点头,“当然知道,这娘们儿能当上柳家的家主,确实有两把刷子,她认为我骨子里是个软弱心善的男人,跟我玩儿起了心理战,想通过一步步的退让消磨我对她的仇恨”。
海东青说道:“不是她认为,是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陆山民不服地说道:“心善我承认,但软弱我坚决不承认”。
海东青不屑地切了一声,“在李记药材铺的时候,是谁阻止我杀莫小元和她带来的人,是谁要我接受她开出的条件”?
陆山民被怼得无言以对,想了半天才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嘛,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嘛”。
海东青又问道:“那昨天又是谁对柳玉鹏流露出同情怜悯之色”?
“那、、我同情柳玉鹏个人而已,又没有对柳家和柳依依心软”。
海东青沉默了半晌,淡淡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陆山民叹了口气,说道:“柳家嫡系旁系这么多人,难道都要杀了不成,这不现实”。
海东青冷冰冰的说道:“那也不能让柳玉鹏活着,此人非是池中物,而且还不到三十岁。柳家的其他人可以不管,但年轻一代的佼佼者都不该让他们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