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里外,季铁军放下望远镜,淡淡笑了笑,“走吧,可以过去了”。
“局长还真是会挑时间”。马鞍山面色冷然,他们早在十分钟前就到了这里,但是无论他怎么着急劝说,季铁军硬是不肯再前进半步,直到枪炮声停止,现在才下令过去。
季铁军没有理会马鞍山的嘲讽,朝身后招了招手,十几辆警车同时拉响警笛,风驰电掣驶向十公里外的废旧工厂园区。
走进园区,包括季铁军和马鞍山在内的所有警察都震惊不已,虽然之前从枪声中能判断出火力的大致情况,但当亲眼看见,还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们是警察,不是军队,哪怕季铁军是当了几十年警察的人,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这哪里是匪徒之间的交手,简直就是一场小型战争。
到处是密密麻麻的弹孔,一路上到处是尸体。
警察花了近一个小时时间,才把所有尸体聚集了起来,一共三十具。
季铁军点燃一根烟,半蹲在地上,挨个仔细的观察着这些尸体,大部分是被匕首杀死,一部分脑袋遭到重击直接开了花,还有的看不见外伤,但是七窍流血,显然是内脏肺腑受到摧毁而死,也有两个是被炸死,但就是没有一个是被子弹打死。
马鞍山神色有些紧张的在尸体中搜索,仔仔细细查看了两遍,确认没有陆山民的尸体,心中才稍稍松了口气。
“人应该没走远,现在追还来得及”。
季铁军站起身,淡淡道:“追他干什么,给他发荣誉市民证吗,这个光头叫孟虎,国际通缉犯,横行欧亚非多年,幸亏我们周密部署,设置了陷阱,在没有造成任何损伤的情况下全歼了他们”。
马鞍山身体猛的一震,“局长,你什么意思”?
季铁军转身对着十几个警察说道:“清理干净所有现场,这个案子属最高机密,任何人不得向外透露半个字”。
“季局长”!马鞍山瞪大一双鹰眼。
季铁军朝其他警察摆了摆手,所有的警察都离开厂房出去清理现场。
季铁军背着手,盯着马鞍山的眼睛,“马科长,天京城里出现一群全副武装的雇佣军,之前却没有任何情报,没有任何人发现,你知道这是件多么严重的事情吗,知道得有多少人会因为这件事掉帽子吗”?
“那又如何”?!
季铁军拍了拍马鞍山肩膀,淡淡笑了笑,“如何?马科长,我知道你只认规矩,但你即便不为自己的前途着想,也得为整个社会想想,这件事要是公开出去,会在社会上引起多大的恐慌”。
马鞍山眉头紧皱,他并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他想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刚才为什么不及时赶过来”?
“你是不是认为我想利用这些雇佣军杀了陆山民”?
“我只是不理解”。
“你觉得我们这十几个警察要是提前冲进来,能活下来几个”?
“这不是理由”!马鞍山声音冰冷,之前陆山民提醒他小心周围的人,他并没有完全放在心上,但现在他心里很怀疑季铁军有问题。
季铁军不以为意,淡淡道:“那我告诉你另外一个理由”,说着指着地上的尸体,“看到了吧,他们两个不是普通人,有能力自己解决问题,我们又何必做出不要的牺牲呢”。
“利用他杀死雇佣军!这也不是理由”。马鞍山一双鹰眼盯着季铁军,在他看来,这不是警察该有的作风,作为一个警察,哪怕是死也要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季铁军半眯着眼看着马鞍山,“那你认为我是为什么”?说着呵呵一笑,“你不会认为我是纳兰家的人吧”。
“这是季局长自己说的”。
季铁军笑了笑,“你如果心里不服气,可以向上面弹劾我,不过我提醒你,没有用的,这种涉及到让社会恐慌的案子,上面也会压下去”。
说着拍了拍马鞍山的肩膀,“这件事情抓到陆山民也没用,他有很多理由说他被引诱到了雇佣军的埋伏圈,杀了这些国际通缉犯,他不但不会坐牢,反而会受到表彰。至于纳兰家,所有人都死光了,一个活口都没有,你也抓不到纳兰家任何把柄”。
见马鞍山眉头紧皱的思考着,季铁军也同样眉头皱了皱,“至于陆山民为什么不留下活口,放弃这次打击纳兰家的千载难逢的良机,我们只有拭目以待了”。
说话含笑朝门外走去。
“季局长”!马鞍山在身后喊了一声。
季铁军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浮现出一抹冷意,声音也从平时的温和变得冰冷。“叫我局长,如果不愿意呆在天京,明天你就可以回江州”。
“山民哥,脱裤子”。
“嗯?脱裤子干嘛”?
“不脱,我怎么给你取子弹”。
“额、、不用,子弹在小腹”。
“要脱的,在小腹偏下面一点,穿着裤子我不好操作”。
陆山民满头大汗,本来去医院也没什么,但引来警察东问西问又是一阵麻烦,他现在不
想惹麻烦。
小妮子伸手去解陆山民皮带,“我帮你脱”。
陆山民一把抓住皮带,咬了咬牙,“我自己脱”。
小妮子咧嘴嘿嘿直笑,“就是嘛,我一个天真烂漫纯洁无瑕的女生都不害羞,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害羞的”。
陆山民一边解皮带,一边直摇头,那些死在她手里的人一定不会这么想,他不禁想到,小妮子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身体里面有两个灵魂,这个时候天真烂漫纯洁无瑕灵魂掌控了身体,杀人的时候是另一个人掌控身体。
“张开腿”。小妮子睁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
陆山民很是尴尬,“别看了,快点动手”。
小妮子轻轻摸着陆山民的伤口,脸上表情极为复杂。
“好险啊,再下面一点点就遭了”。
说着指着陆山民两腿中间,问道:“山民哥,外家炼体也炼这里吗”?
陆山民一阵无语,一把拍开小妮子的手,从凳子上拿起消过毒的匕首,“我自己来”。
正准备动手,门口传来敲门声,小妮子眉头一皱,快步来到门前,趴在猫眼上往外看。
“谁”?陆山民拿着匕首轻声问道。
“那个姓马的警察”,说着嘴角翘起一丝冷意,“他肯定是来抓我们的,我出去做了他”。
“等等”!陆山民低头沉思了片刻,“让他进来”。
小妮子嘟了嘟嘴,打开了门。
马鞍山看了小妮子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来到陆山民身前,一双鹰眼盯了陆山民几秒钟,一把从陆山民手里拿过匕首。
“你要干什么”?小妮子身形一闪,瞬息到达马鞍山身边。
马鞍山淡淡看了小妮子一眼,他在平阳县见过武道顶尖高手的交锋,也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儿是个高手,但是刚才这个移动速度,还是让他颇为震惊。
“我帮他取子弹”。
小妮子询问的看向陆山民,后者点了点头,“没事,马科长没有恶意”。
马鞍山坐在小凳子上,移动着匕首放在酒精灯上灼烧,“人在极度疼痛的时候容易咬断自己的舌头,你最好是在嘴里咬块毛巾”。
“不用”。
马鞍山抬头看着陆山民,“你确定”?
陆山民风轻云淡的笑了笑,“从小到大被打了十几年,被药水煮了十几年,这点小痛算不得什么”。
马鞍山盯着陆山民的眼睛看了两三秒,将匕首缓缓靠近陆山民腹部,小妮子站在一旁全神戒备,要是马鞍山有任何移动,她将一掌打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