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后,恐怕就是舟船不能入开封了!”
在船抵达开封码头的时候,看着热闹非常的码头上那些扛活的力夫,朱明忠暗自想到,也许,他们并不知道在几年后,他们就会失业,毕竟,一但黄河改从荥阳北入回归宋时故道,新河堤截断黄河之后,没有河水的补充,荥阳以下的大多数河道就会荒废,如开封等地已经地表齐平的河道,也许会成为良田,有些地方则会变成小湖。
对于黄河北岸的中都而言,并没有太多的影响,不过只是河名的变化,淮河会沿着故道入海,没有河沙冲积,郁州岛不会大陆相连。海州港也不复淤积的威胁,甚至就连同苏北海岸的淤积沙岸也会迅速塌陷,慢慢的恢复旧时的海岸线。
当然,对于开封来说,这是一场灾难,没有了便利的黄河水运,这座河南府城的未来又会如何发展?
不过,这并不是朱明忠需要考虑的,离开了船后,朱明忠就扮做客商,几名侍卫等人则装扮成随从。悄悄地的进了城。
微服私访,在后世,这往往只存在于影视剧之中,而现在身为大明皇帝的朱明忠却很喜欢微服出访。身为皇帝总要接点地气。虽说现在的报纸可以让他不至于像过去的皇帝一样消息闭塞,只能告奏折了解外界,但他却更喜欢通过微服出巡,亲自去了解一些事情。
作为府城的开封,自然是热闹非常,不过对于逛街,他倒也没有什么兴致,于开封城内逛了一圈后,朱明忠便对身边的罗恩成说道。
“玉辅,太阳已经下山,也该打尖吃饭了,今天晚上住的地方准备好了吗?”
“公子,您看是住在城内,还是住城外,城内倒有几家不错的客栈,不过若是论起环境的的话,还是大梁书院的环境更好一些。”
“大梁书院?”
朱明忠微微愣了下。
“公子,大梁书院是两其它地方,我河南有多少藩王宗亲?为奉养宗室,天下糜费又岂止?”
“其实,锡土分封也未尝不可。”
叶适之朝瞥见来的这人听到他这么说时,目中还有疑惑之色。便笑说道。
“当年高皇帝分封诸子,之所以会定下“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的规矩,不过是因为避免汉代八王之乱。可现在封桂王于海外,距离中国岂止万里之遥,“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的规矩反倒显得有些不符今时之需了,毕竟,桂王以亲藩出镇海外,若是列爵而不临民,朝廷岂不是在再派官员往宣南任职?如此相隔重洋,岂不是要事事请教朝廷?如此,还不行令桂藩属宣南事,如此与朝廷、桂王而言皆是件好事……”
好事?
朱明忠的眉头微微一跳,然后看着眼前这年青的学子,目光中略带着些许疑惑。
“如此,这岂就是封国于宣南?”
封国与封藩不同,虽然明朝也施行分封制,但是明朝的分封制与先秦时代的分封制、汉朝的郡国并行制与晋朝的分封制有很大不同。明朝诸侯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甚至不能够从事士农工商,世袭罔替。换句话来说,明朝的藩王是没有实权的,所以明朝的分封不过只是徒有虚名,顶多也就是有藩名,而无封国。而现在这人所说的许藩王临民治事,无异于先秦时期的分封制。
“封国?又有何不可。”
不顾众人的惊讶,叶适之反问道。
“正所谓鞭长莫及,设宣南州,虽是开疆拓土,可将来治理地方却是麻烦事,弄不好又是一个交趾之乱,当年我大明为何于交趾经营二十年,却无功而返?因为良吏无人愿意去那里为官,纵有人去了,天高皇帝远为非作歹,自然是寻常之事,若非如此,当年朝廷又岂会撤出交趾。现在南天门、占城、平南朝廷尚还可以择派良吏,可如果设立几十上百个州县,朝廷有那有那么多好官可以派?”
叶适之的反问让周围的人无不是一愣,但凡为官的,自然不愿意被派到万里之外的异域,去那种地方的自然不是什么贤吏,当年交趾之所以糜烂,不正是因为一群贪官污吏毁了大明二十年的苦心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