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快去看看呀?别真是姨家出事了。”
“算了吧,能出什么事,你姨家事,你少掺合,她给咱们找的麻烦还少呀。放心吧,能有什么事,别说城管,公垩安局你姨你姨夫都进去是常客……”
是李惠兰的妹妹,她没有当回事,在她看来,姐姐和姐夫那家子,因为儿子的事已经不可理喻了。
当日天黑时分,警支队的ip分析已经有了结果,意外的是,古寨县这个传谣始发点,不在古寨,而在五原市。情况层层上报,就在支队还不确定用不用深挖细查的时候,又曝出来则新闻。
标题叫《古寨县事发现场被警车封锁两名受害人疑被隔离》
配图是“事发现场”的画面,孤零零地停着两辆警车,连受害人的家门口也停着两辆警车,两头拉着封锁带,和先前的画面对比,这简直就是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标签,刚出来,被的无数观望此事的民顶到了极点。
敢把警车连车带车牌都爆出来,那玩意可看都不是假的。
警支队和刑侦支队协调,查实确系县刑垩警队配车,不过真实的情况是,正在对武向前和李惠兰夫妻实行正式询问,根本没有所谓“打人”、“隔离”的事。
事情不复杂,就是有人故意搅浑水,在上造遥而已。警倒是司空见惯了,比这更没底线的谣他们也处理过,于是按部就班的汇总,上报。
多地的情况汇总、上报,这需要定时间,而且这种事,该那个相关部门负责以及处理呢。警支队知会了刑侦支队、刑侦支队核实的情况、又反馈给了警支队,理由很明确,要造枪的归我们,几个造遥的,还需要我们出面?
警支队又和县公垩安局磋商,这个事得你们处理,要是针对你们县里的。县公垩安局顾局长直往外推,我们这儿根本没出事,你让我怎么处理?我带上县里警力,去省城执法去?
这下瞎了,在下班的时间搁浅了,本来警支队长想再往上级汇报的,可想让这事打扰市局领垩导的小时以外生活,是不是很不合适?
当然不合适,于是就没报。
官方闭嘴,民间就乱发言了,相对自由的络世界里,几个重量级的门户站根据官方的态度,揣摩到了此事十有九是真的,已经从尝试性报道转向重磅推出,而且派驻地的记者星夜飞驰古寨县,要采访当事人了……
叮铃铃的声音响起了,余罪把纸上的数字,2改成3,然后接起来了电话。
“请问是古寨县公垩安局吗?”好磁性的女声。
“是啊,这是值班电话。”余罪道。
“我是都市日报的记者,想就昨天贵县发生的事对你们进行下电话采访,据说你们公垩安局已经封锁了城管殴打市民的事发现场?”记者连珠炮的出来了。
余罪沉默。
“喂喂……您还在是吗?是不是你们局里对此事有封口令?”
余罪沉默。
“如果方便的话,能透露下,两位受害人的下落吗?是不是还在你们公垩安局?他们的情况如何?”
余罪不沉默了,对着电话很严肃地道着:“请不要相信上谣言,对此,事情真相出来之前,我们无可奉告。”
啪声扣了电话,他吃吃地笑着,笑得眉抖眼挤、两肩直耸,看得袁亮实在忍不住了,出门斥着道:“这下好了,咱自己给自己脸上抹的这块黑,越来越了。”
“点好,动静不够,恐怕就没看头了。”余罪道。
“我怕你玩火自焚啊,回头要真什么也没有,顾局得新账老账给咱们起算了。”袁亮苦笑了笑。余罪更不以为然了,小声道着:“这个你放心,这叫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归有数,可谁也说不出来。”
袁亮又被气笑了,现在领略到余罪的贱性了,他干的事,正事非要歪着来,非要把好好的件事搞得越来越难收场,自己还像旁观者样偷着乐。噢对了,袁亮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么的动静,究竟是怎么搞出来的。
他好奇,可他没问,那事恐怕余罪不会告诉他,不过眼前贱笑的余罪在他眼里越来越不像警垩察,利用谣言,利用两地警力协调的误差争取时间、利用正常的事掩盖动机……这那桩那件,都是活脱脱的犯罪手法啊。
“怎么了,袁队?”余罪看袁亮沉思了,他问道。又个电话来了,接听是采访,余罪个无可奉告,直接扣了电话。
“噢,没什么,我是觉得,武向前和李惠兰这两口子,恐怕询问不出什么东西来。”袁亮道,对两位老人的同情已经消磨殆尽了,尽管可以理解。
“正常,我就没打算问出来,真要那么好对付,就不会拖了十几年了。”余罪道。
“要是什么也没问出来,那就该有人问咱们了啊。”袁亮道。
“什么意思?”余罪不解。
“我是说,什么结果也没有,顾局那儿怎么交待?真要市里警查起来了,最终锁定到谁身上,万牵连到咱们,怎么交待?还有……你不要觉得我说丧气话啊,我觉得吧,咱们这样针对老两口子,确实有点过了。”袁亮道,对于下午李惠兰所讲的话,触动还是有的。作为警垩察,无能是可以的,可无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余罪怔了怔,他细数的接触凶杀案以来的种种,确实也有点陷进去了,陷进去,就不管不顾了,回头想想,半晌才叹气道着:“有位老警垩察告诉我,该受到的良心质问、道德谴责,我们警垩察和嫌疑人是对等的。因为在很多事情上,我们无从选择,如果真需要有人负责,我定在你前面站出来。我可以接受犯错、处分甚至开除,但我不能接受半途而废,谁都值得同情,就这个杀人潜逃的嫌疑人,根本没有值得同情的地方。”
话很重,袁亮看得出他的决心,他有点无法理解,接案的办是李逸风,余罪为什么这么执著,思忖了片刻,他笑了笑道着:“我现在明白,为什么狗少这样的人对你也死心踏地服从了。”
“你在笑话我们俩是路人?”余罪笑着回问。
“有点……算上我,咱们三人路吧,反正也没什么名节了,也不在乎你抹得更黑点。”袁亮笑着道。正笑着的余罪又被猝响的电话铃声吓了跳,拿起了电话,余罪的脸徒然又变,义正言辞以及义凛然地道着,同志,我不管你是什么报社,什么站,信谣传谣是不对滴,作为个新闻工作者,你应该有起码的良知吧,不能这么诬蔑城管同志们吧?他们顶风晒日容易吗?……什么?你们要采访,不可能,没有上级批准,我们是不接受采访的……噢,那事呀,无可奉告
袁亮起身踱出室外了,余罪还在闪烁其辞,给试窥探者个令人瑕想以及欲盖弥彰的词:无可奉告。
他笑着走了,这事呀,他估计有余罪个人就足够了。
还真够了,县局把值班电话呼叫转移到刑垩警队了,当天余罪共接到了46个采访电话,本来以为这是创记录的,不过第二天才知道,县委办和城管局的电话更凶,都上百了,据说直响彻到凌晨,不光电话,连到古寨县采访的人都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