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鹳文,”梁厚载走到我身边,用手电照亮了石壁上的文字,一边说着:“昨天晚上,我师父就对我说过,女鹳文和夜郎文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唯一的不同就是,夜郎文的词汇更加丰富,文字的数量也比女鹳文更多。”
换句话说,他要想读懂石壁上的文字,没有任何困难。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上面的内容,我看到他慢慢皱起了眉头,但没敢打扰他。
过了很长时间,梁厚载才开口对我说:“这上面……也提到了夜魔。”
我:“具体是怎么说的?”
梁厚载:“女鹳人的语言习惯和现代人差别非常大,我需要整理一下措辞。”
在这之后,又是好一阵的沉默,梁厚载反复将石壁上的文字看了几遍,才转过头来对我说:“上面说,在这个墓穴的最深层有一个洞神,它和夜魔一样,也是天地阴气所化。另外还说了一些洞神曾犯下的罪孽,从它做过的那些事来看,它的破坏力,远没有夜魔那么惊人。”
我问厚载:“它都做了什么事?”
梁厚载说:“就是吃人啊、扰乱夏朝的宫廷啊、或者是盗取良家妇女一类的,看它做过的这些事迹,我倒觉得,它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妖。可问题在于,石壁上说,洞神是非常危险的,不幸见到它真容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洞神……和湘西那边所说的洞神,是一个意思吗?”
梁厚载的眉头也蹙了起来:“是一个意思。而且在这个墓穴里,不只有洞神,还有落洞女。”
都说湘西有三邪:赶尸、放蛊、落洞女。
赶尸和蛊术都好说,所谓的落洞女,也叫落花洞女。
在当地的一些老部落里,有些眉清目秀的漂亮女人一旦年过芳华,就会得一种类似于失心症的怪病。她们面若桃花,眼睛亮如星辰,声音如丝竹般悦耳,身上散发着一股馨人的芳香。这些呢人每天不停地抹桌擦椅洒扫厅堂,把一个原本破败的家收拾得纤尘不染。进入了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境界。
按照当地的说法,这些女子的已经将自己嫁给了不食人间烟火却救人于水火的洞神,从此不再为世俗的男子动心,只需小心地保护好自己的美丽娴静,等着她的神选好了吉祥的日子来迎娶她。
当那个日子到来的时候,幸福中的女子含笑而逝,但她们始终不渝地保持了自己的姣好容颜。.
以上是是洞神了,我连落洞女都没见过。”
我:“真的有落洞女啊?”
梁厚载:“不知道,不过既然这些文字中提到了洞神,落洞女应该也是存在的吧。”
我咂了咂舌:“还有其他信息吗?”
梁厚载又看了一遍石壁上的文字,对我说:“最后那段文字,好像不是建墓者刻上去的,上面说,只要走到彼岸花开的地方,就离洞神不远了,到了那里,就不要回头。”
我顺着灯光看到了石壁上的最后一段文字,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梁厚载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接着对我说:“这些文字的措辞方式和语言表达方式,都和古代的中原人一模一样,就像‘彼岸花’这个词,用了三个字来表示,如果依照女鹳族的习惯,这样的词汇最多由两个字构成,一个字代表‘彼岸’,一个字代表‘花’。再说了,三千多年前的人,知道彼岸花是什么东西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知道问题出在哪,但对于看不懂这些古文字的我来说,石壁上的文字至少在表面看来是没有区别的。
我的意思是,这些文字不管是大小、刻痕的深度,还是刻字的工艺,就是一模一样的。
这好像是刻下最后这段文字的人所做的掩饰,她大概不想让人知道她来过,并给后人留下了提示。
不用猜也知道,刻下最后这段文字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一世祖了。
梁厚载对我说:“从这里到彼岸花生长的地方,要走很长一段距离。”
我明白他的意思,立即点了点头:“既然路很长,那咱们就别耽搁了,动身吧。”
说话间,我回过头去朝大伟他们那边看了一眼,他们一直跟在我们身后五米左右的地方,我望向他们的时候,冯师兄朝我这边挥了挥手,似乎是在示意我不用担心他们。
我也没再废话,在石壁上打了打光,找到了被李良他们打开的那扇石门,缩着身子钻了进去。
进门的时候,我给梁厚载使了一个眼色,又指了指冯师兄他们,示意厚载时刻留意他们的情况。梁厚载读懂了我的意思,冲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