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和我师伯不对付,但对罗有方的态度还算正常,他点了点头,说:“我正想说这事呢。你怎么知道里面有棺椁?葬教下墓的时候,你也去了?”
罗有方摇头:“我这些年在葬教一直不太受信任,除了东北老黄家的地宫,其他的墓穴我都没跟着去。不过我倒是听葬教的佣兵说起过,他们曾下过一个墓,里面也有这样的邪尸,而且每次邪尸出现的地方,都有这样的三个棺椁。”
二爷问他:“他们说的是渤海墓吧?”
罗有方:“不是,是另外一个墓穴,在南海那边。我是想,九大墓既然都是一世祖布置的,所有的海墓,结构上的细节应该是相近的。”
仉二爷点了点头,说:“其实我一直都怀疑,原本墓里头可能只有棺椁,没有邪尸。那些邪尸是其他人放进去的。这个地宫应该是建于汉代,可邪尸身上的一些装束,却是在明代才出现的。”
我看到梁厚载翻了翻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份边角都卷起来的文档,我朝他扬了一下下巴:“什么东西?”
梁厚载:“上次咱们处理流尸之前,庄大哥给的文件。”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翻了几页,随后问仉二爷:“这份文件上不是说,流尸的成因现在还没有定论吗?”
仉二爷凑过来看了看梁厚载手里的文件,他看东西的速度很慢,过了好大一阵子才说:“你手里这份文件应该是组织内部的人整理出来的。有些事上面没有记录,应该说是我们没有上报,当时组织里的情况不太乐观,很多事,我们也不敢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我留意到,仉二爷在说话的时候,多次朝罗有方那边撇去一眼。
看到他的表情,我就知道所谓的“情况不太乐观”是什么意气,一个个裹着毯子,靠在货仓的角落里小睡。
大家心里都清楚,在这种时候养好体力是最重要的事,下墓以后,充沛的体力就是保命的本钱。
早上六点多钟,王磊将大家叫醒,再走半小时的海路就到墓口正上方了,我迷迷糊糊地起来,又在仉二爷的招呼下来到了货仓外。
王磊和另外两个船员在船板上支起了一口大锅,我一出货仓,就闻到了水煮海鲜的味道。
仉二爷从船员手里接过了几个铝制的小饭盒,递给我一个:“先吃饭,等到海上有动静了咱们接着往前走。”
在我之后,刘尚昂他们也陆陆续续地出来,仉二爷似乎一点也没有将下墓的事放在心上,他早就准备好了几瓶子调料,一个人坐在大锅前闷头吃了起来。
我靠在船沿上,朝着海平面眺望,此时天和海的尽头已经慢慢升起了锈红色的朝霞,风浪过去,海面上十分平静,可我总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一点也轻松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