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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可娉知他心意,也连问的几个问题,但她对武林掌故所知不多,也是始终问不到要害。姜小迢讲说了半日,已有些疲倦了,行走的更慢了些。严久龄道:“日已西坠,咱们却只行了yi半路程,这般下去天黑前是到不了庄了。小迢,我负你走罢。”不等姜小迢答应,用手yi抄将他背起,三人展开轻功,快步向西而行。
如此行了两个时辰,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紫翠庄。娄之英远远望去,见紫翠庄和孙家庄截然不同,孙家庄便同yi个村落,家家户户住的极散,也没什么院墙围拢,而这紫翠庄则院墙高大,青砖红瓦错落有致,又不像yi般财主庄院那般俗套,瞧来别具yi格,令人十分赏心悦目。
严久龄回到自己家中,自不用人通报,他把两人领到客厅,姜小迢早已熟睡,三人也不惊醒他,严久龄将他慢慢放于椅上,让娄虞二人在此宽坐,他自去请宋自通出来。
仆人端出茶水上来,娄之英行路极渴,拿起茶杯yi饮而尽,仔细打量起大厅来,只见屋中四处都挂着字画,其中又以画作为多,画中景致包罗万象,有山水也有人物,有花鸟也有神兽,再看厅中陈设,桌椅板凳、书柜茶几,无yi不是精致之品,自打进庄以来,所见都十分悦目,令人有心旷神怡之情,不禁发出yi声声赞叹。
虞可娉道:“这位宋庄主看来擅绘丹青,他这庄子名为紫翠庄,想来便因如此。我瞧西面墙上,有顾恺之的斫琴图、陆探微的竹林七贤、吴道子的钟馗、李思训的江山鱼乐等,那都是魏晋以来有名的巨作,东面墙上则有易元吉的梨花山鹧图、崔白的寒雀图、李唐的烟寺松风等,这却是咱们大宋当代的名家手笔,而北面墙上的画作,落笔行云流水,虽不失磅礴之气,但却少了yi丝油滑细腻,想来定是出自武人之手,这些都是yi人所画,每幅上面又都无落款,只怕就是此间主人所著了。”
娄之英不通丹青,听她娓娓道来,正不知如何接口,忽听得门外传来哈哈大笑,只听yi人边走边说道:“虞小姐不愧为名门之后,果然博学多才,眼光独到。老夫打小舞刀弄枪惯了,虽然更爱丹青,但落笔之时,总是脱不得戾气,高明,高明,佩服,佩服。”言语之中,大有知音之感。
虞可娉脸上yi红,见yi人大步走来,这人约莫不到六十岁年纪,气度雍容华贵,只两鬓微有白色,胡须头发却是皆黑,他虽然年迈,但眉眼端正,只眼角眉梢有些许皱纹,年轻时也是个十足的美男子。他身后则跟着严久龄,此时正笑眯眯的看着二人,说道:“娄贤弟、虞姑娘,这位便是我大哥、本庄的主人宋自通了。大哥,这二位是桃源观余观主的高徒娄之英和虞相公之孙虞小姐。”
宋自通笑道:“咱们武林中人,繁缛节不要行了。我也曾听闻过二位的大名,虞小姐连断奇案,早已声名远播,今日能光临鄙庄,那是宋某三生有幸。”
娄之英施礼道:“家师讲说江湖上的贤达时,也曾提过宋庄主名讳,只是始终缘悭yi面,未免有所遗憾,今日晚辈得见庄主,也算遂了他老人家yi个心愿。”
宋自通道:“余真人的声名宋某也早有耳闻,再世仲景救死扶伤,那是当代的大圣人,有机会yi定到贵观拜会。”娄之英连连回谦。宋自通又向虞可娉宣说自己对虞允的景仰,两人说着说着,话题便落到丹青之上,虞可娉出身书香门第,自幼便学过书画,家中所请的教师也都不是泛泛之辈,是以妙语连珠,针针见血,只听得宋自通心花怒放,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严久龄见二人说个不停,趁着间隙咳嗽了yi声,低声笑道:“大哥,这二位前来本庄,是帮着咱们参详当日的惨案,如今咱们赶了yi整天路,早已腹中饥饿,大哥莫不是要用这茶水点心来招待贵客吗?”
宋自通yi拍脑袋,道:“哈哈,yi说到书画,宋某便废寝忘食了。适才我早已吩咐预备酒饭给几位接风,眼下只怕已准备妥当,走,咱们到席上边吃边说。”此时姜小迢也已醒转,娄之英带他拜了宋自通,几人yi起出了客厅。
紫翠庄家大业大,厨房整治yi桌酒席不在话下,那都是湘中名菜,除严久龄外,宋自通又叫来两名弟子作陪,另有两个孩童也跟着yi起入席,分坐在姜小迢的两边,其中yi个活泼可爱,对宋自通连呼外公,那正是他的亲外孙,另yi个孩子则沉默寡言,宋自通叹道:“这是我大弟子的遗孤,自那天以后,这孩子总是闷闷不乐,我怕把他憋坏,是以吃饭时总是要他yi起,请两位不要见怪。”
席间众人谈起江湖上的见闻,说道陈亮被刺、严久龄负伤之事,宋自通道:“二弟,关风千里独行,手段毒辣,若论武功,为兄只怕也非他敌手,你能和他抵了数十招,也算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