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斌责备道:“他有侥幸心理,很正常,你却不应该听之任之,实在不行,就算是强迫,也要负责到底。”
刘泽之心道王洪英又不是自己人,何必如此?嘴上却答道:“是,下回我注意,临行前,我叮嘱巩肃和了,让他留心王洪英的消息。唉,我担心的倒是李薇一家,还有林聪礼、詹栋等人。”
“对了,两个小时前,乔克的助手万祥良发来电报:李薇的家人、林聪礼等人目前还是安全的。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影佐祯昭软禁了倪新,目前76号是影佐祯昭亲自负责。”
刘泽之大感奇怪:“倪新被软禁?这怎么可能?提篮桥劫狱,不应该由倪新承担责任,最起码不应该由他承担所有的责任啊。乔克都能知道的事,可见保密程度不高啊,也不像是影佐祯昭有计划地换马,难道是突发事件?换马?日本人这个时候,会动这个心思吗?据我所知:影佐祯昭对倪新颇为赏识。”
“是啊,我也想不通。无论如何,对我们应该是一件好事。”
“那倒是。”
“周佛海那里来了密电:影佐祯昭‘请’周
佛海去上海,周佛海借词推辞了,可我估计推迟不了太久。”
“影佐祯昭对周佛海还是放心不下啊,调离南京,便于控制。”
周成斌命令道:“是啊,周佛海的部属、官邸都在南京,到了上海,办起事来就没那么便利了。倪新的事,我已经命令乔克继续留心。泽之,你拟一份文件,日期吗,填三个月前的,就说一直没有机会呈报给我,内容是发展韩瑞天为军统的正式成员,唉,将来也可有个借口,关照他的妻儿。”
“冯根生假传军令,擅自除掉韩瑞天,怎么说才能自圆其说?”
“就算是你我之间配合失误,自请处分。冯根生——恢复他的军衔职务吧。上午我给局本部发报:汇报了你和冯根生从提篮桥监狱成功营救了四十二名集中营幸存者。这个时候,将功折罪,估计戴老板不会深究你我的责任。”
“那我这就去办。冯根生经此教训,比以前成熟、内敛多了。”
周成斌冷哼一声:“你少替他说好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刘泽之嘿嘿笑道:“那是您的偏见,我走了,老周,您和李——”话到嘴边,刘泽之又咽了回去:“我想建立一个小组,成员不需要多,可要精干,由巩肃和指挥,暂时不必让他知道乔克的存在,先让他和万祥良建立联系,一旦光复,接收76号。”
周成斌点头道:“还有周佛海那里,也需要提前安排,由冯根生负责吧。接收76号的那个组人数不能太多,可也不能太少,十个人左右吧。这些本应该由我亲自负责的,可你看我的身体,实在是不争气。”
“是啊,您的身体还是太虚弱,好好休息吧。”
走出医院,门口碰到了闻讯而来的冯根生,刘泽之说道:“我正要去找你,边走边聊,人员都安顿好了吗?”
“抵达浦江之前,按照您的命令,田成回了第四混成旅,黄定明跟着我回
来了。基本上安顿好了,周局长说暂时不要安排转移,这些人在浦江今后一段日子的管理、生活我交给黄定明负责了。”
“日本人一定会怀疑到卢旅长那里,第四混成旅即将发挥重要的作用,许松全一个人,我不放心,田成潜伏在那里,就安心多了。老冯,刚才周局长吩咐……”
听完刘泽之的话,冯根生很感动:“二位长官的回护,根生铭感五内。”
“我们是自己人,没必要这么生分。老冯,有件事——”
见刘泽之欲言又止,冯根生很奇怪:“刘副局长,有话您尽管吩咐。”
刘泽之笑了笑,说道:“李薇,很好的一个女人,我是说——周局长这些年,如果她的家人,也许,一个母亲,一个女儿,我的意思是……”
冯根生呵呵一笑,把话挑明:“难得有这么一个好女人,我和您一样:乐观其成。如果李薇的老母幼女出了事,很可能好事不谐,对吧?”上海分局的部属,大多敬畏周成斌,而更亲近人情练达的刘泽之
刘泽之笑笑,说道:“臭小子,一个大老爷们,说起别人的隐私,一脸兴奋。李薇家人的事,是我私下叮嘱你的,周局长的意思是成立一个十来个人的行动组,由巩肃和负责,和万祥良配合——万祥良是我们在上海的一个联络点的负责人——负责有可能到来的对76号的接收。”
“原来是这样。和万祥良配合接收76号?这么说万祥良负责的是和76号的内线联系——属下失言。”
刘泽之笑笑,拍了拍冯根生的肩膀:“这是你猜出来的,可不是我说的。你去给巩肃和发电报的时候,加一句:要尽可能保证李薇家人的安全。还有,你即刻去南京,监督或者说是配合周佛海履行诺言,如果他去了上海,你也跟过去。”
“是,叮嘱老巩的那句话,就算是属下自行加上的,和您无关。”
“臭小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