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刘泽之的介绍,巩肃和答道:“接到电报,昨天晚上九点属下已命邵康厚核实了王洪英家的住址,没有变化,现在老邵带了两个人在王宅对面的一家小旅社监视,他昨天晚上不在家。”
“这么说王洪英昨天是值夜班?今天六点下班,六点半应该可以到家。事不宜迟,老巩,我们在中途‘请’走王洪英。”
“是,郭飞负责的那个行动组在苏州河里有条鱼船,我这就派人上船开往王宅附近的那个码
头,就把王洪英‘请到’船上吧。然后去一公里之外的另外一个码头接您。”
刘泽之命令道:“王洪英是个孝子,老冯,你去找邵康厚,把王洪英的老父亲请到联络点去,然后把你和王老爷子在一起的照片给我送过来。记住:不得伤害王老爷子,否则两罪并罚,你掂量掂量后果!”
“是。”
刘泽之叮嘱道:“王洪英地位不低,有司机,可能还会有保镖,老巩,你要小心。”
“您放心吧,军统的一个行动组收拾毫无防备的区区一个监狱长,能出什么问题?七点,我准到。”
凌晨四点半,冯根生找到了在旅社二层监控的邵康厚,二人分别不过两天,再一次见面,听说刘泽之也来了,邵康厚很高兴,说道:“太好了,又能跟着刘副局长了。”
冯根生指着马路斜对面一处两进的宅子问道:“那就是王洪英的家?够阔绰的啊。刘副局长命我们立即设法,‘请’走王洪英的老父亲。”
邵康厚有些为难:“昨天晚上我奉命来这里监控,远远地看见老头子了,六十来岁的人了,十一点还在园子里乘凉,快十二点了才回的房间,不会起得这么早吧?王宅住的人不少,就我看见的,曾在院子里活动过的人,就不会少过八个人。”
“那你就不会想想办法,把老头子调出来?”
邵康厚挠了挠头,答道:“什么办法?”
“王家都有些什么人?”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一个三十多岁的女的,像是王洪英的妻子,两个十岁上下的男孩,两个娘姨模样的人,还有一个男佣人,还有就是王老爷子。对了,王太太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最起码有七个月了。”
冯根生说到道:“这么说只有王老爷子一个主事的?这就好办,你听我说……”
听了冯根生的计划,邵康厚连连点头:“好主意,冯组长,您的能力和刘副局长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什么组长?
我现在是被一撸到底,大头兵一个。分头行动吧。”
六点五分,王家的娘姨买回了早点,王太太和三个上学的儿女也都起来了,围坐在餐桌边,只有王老爷子还在酣睡。老爷子的习惯是每天八点单独用早点。
电话铃响起,王太太起身说道:“谁这么早打来电话——喂,你找谁啊,是的,王洪英的家,你是谁?啊?车祸?严重不严重?”王太太只觉得两腿发软,三个孩子也都被惊动了。
“司机和王监狱长都受伤了,需要马上手术,因为有生命危险,所以家属必须签字,赶紧来个人,地址就在提篮桥监狱东边那家日本医院,你知道吗?”
“知道,我去过。”
“那就赶紧来吧,带点钱,腿断了——
“啊?腿断了?我能和老王通个话吗?”
报信的医生似乎很不耐烦:“现在人已经昏迷了,不能和你通话,就这样!”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最小的刚六岁的小姑娘哇的一声哭起来!王太太一阵眩晕,娘姨赶紧扶住,劝道:“太太,把老太爷叫起来吧,您这个样子,怎么去医院?”
“噢,对了,你快去叫醒老爷子,别管我了,我去拿钱!”
几分钟后,王老爷子衣服扣子都没有来得及系上就跑到了饭厅,他倒还镇定,想着拨打儿子单位的电话核实一下,谁知拨了两次,电话都占线。
通完电话,冯根生就对王宅的电话线做了手脚,自然打不通。
男佣跑来说道:“老太爷,车子雇好了。”
王太太挺着大肚子,拿着一沓钱急急奔出,后面的娘姨吓得面无人色:“太太,您慢点——”
“爸爸,这是家里所有的现金,您都带上,不够给我打电话。勇子,你服侍老太爷去医院。”
“太太放心。”
王老爷子接过钱,叮嘱道:“那我先去,你继续给他们单位打电话,让他们也派个人过去。”
王老太爷急急出门,上了乔装后的邵康厚拉的一辆三轮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