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这些有用吗?当务之急是如何阻止日本人的行动。”
刘泽之答道:“那是当然——两点多了,崔峰怎么还没有回来?”
“是啊,搞清楚一家饭店的内部情况,有这么困难吗?刘副局长,您坐船离开这里,我在这里等候。”
“不,我们一起走,留下一名驾船的战士上岸,在能通过望远镜看到这里的地方,等候崔峰。等崔峰到了之后,观察一刻钟,没有可疑状况,再现身和他见面。”
“崔峰等即使被捕,义乌只有尤汉波在,审讯拿下崔峰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不过小心无大错,按您说的办。”
渔船驶出两公里之外再次停泊,刘泽之命令道:“佳鹏,给冯根生发报:命他组建一个
十人的行动组,由他带队,携带还剩下的那部便携式发报机,在明天凌晨三点乘坐渔船来义乌,不要和我们停在一起。你去周围转转,找一处合适的停靠地点通知他。”
下午六点,崔峰才在留守战士的带领下赶回渔船上,他汇报道:“我回来晚了,葛佳鹏哪?他不在这里?”
“我派他去执行任务了。有什么收获?”
“客隆饭庄一直没有开门,烟囱里却冒着烟,中午十一点半,有几名青壮年男子搬出四个半人高的搪瓷保温桶,送餐用的居然是一辆小货车,半个小时后这辆车又回了饭庄。属下怀疑这家饭店被征用了,就一直等着,下午三点,才见到这辆小货车又开了出去,我开车跟踪,这辆车去了菜市场买菜、买肉。我估算了一下:大约够八十人左右吃两顿的。”
“只买了菜、肉,没有米面,可见早有准备。有饭庄内部的示意图吗?”
“有,从送饭的人的体型、步态来看,都是些军人,向周围的邻居打听,得到了证实,饭店里的人全被替换了。我就命一名战士以收取上个月赊欠的调料钱为名,去了饭庄。饭庄里有一名好像是负责任的男子,他说话很客气,说老板家中有事,关门停业几天,自己只是留下来看摊的,手中没钱,让他四月十三号之后再来。”崔峰掏出一张示意图:“请您过目,可惜只有前堂的,没有办法进入后厨。”
刘泽之接过来放在桌上,说道:“今天是五号,这么说还得等几天?我们还有时间。崔峰,我把带来的便携式电台给你,你带着之前派到这里的两名下属,再带上王庚,开车回嘉兴那家货车站,继续布控,我怀疑还有细菌弹运抵,等有了消息,你马上通知我。而后不必跟踪,乘车返回,冯根生携带电台,即将抵达义乌。我也许不会在这里长期停
留,通过电台联络吧。运输细菌弹的车队走得很慢,你最起码会比他们提前七八个小时抵达,足够我们调兵遣将。”
刘泽之的具体计划并没有向崔峰言明,崔峰也不追问,起身说道:“明白,属下这就出发,刘副局长,您多保重。”
晚上八点,葛佳鹏回来了,说道:“已经找好冯根生等人抵达后落脚的地点了。刘副局长,您到底准备从何着手?需要我做些什么?”
“佳鹏啊,无论在哪里摧毁,都会造成污染,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些细菌弹失效,为了不留后患,我决定等第二批细菌弹到了,再开始行动。”
“您说的没错,可怎么才能办到?”
“刚才我又给局本部发了电报:请他们再通过盟国的大使馆催一催,当然我们也不能坐等。我记得济民医院传染科有一名专家,四年前曾被日本人半强迫、半重金利诱,去过一趟东北,大半年才回了上海,我想去拜访他。唉,我估计他对细菌弹所知也不会很多,可也没有更合适的人可以请教。”
葛佳鹏大感兴趣:“太好了!他是传染病的专家,去了东北,参与细菌弹的研究,看也看会了。您随时留心有用的情报,就这一点,够我学一辈子的。不过您在上海熟人太多,为了安全,我替您去吧。”
“此人姓贝,是个书呆子,除了对自己的专业,其他的……未必如你所愿。不瞒你说:当初动员他去东北,还是我和山木龙三出面的,唉,世易时移,还是我去一趟,把握大一点。事不宜迟,我已电令李奕、武顺接应,我这就动身。等冯根生来了,这里由他负责。”
葛佳鹏很不满,争辩道:“为什么?我和冯根生是上海分局仅有的两名中校,仅在您和周局长之下,地位相当……”
“佳鹏,你返回重庆在即,我不希望你出事。好了!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