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下文了。”
葛佳鹏嗤笑道:“这算什么情报?沈阳站偷工减料了吧?”
刘泽之问道:“伪满洲国和上海之间火车运输频繁,货物当然也包括军火,沈阳站为什么特意向局本部汇报?局本部应该很重视吧?否则不可能致电上海分局;算起来伪满洲国兵工厂的确规模大、生产能力强,可要论起高端武器,江浙的水平还是要高一些。湘西会战在即,为什么武器不运到湘西前线去,反而要运到上海来?”
冯根生连连点头:“还是刘副局长心思缜密,周局长,这批即将运到上海的军火,到底有何与众不同之处?”
周成斌答道:“因为沈阳站一名内线启用后,发出的第一份情报就是有关这项内容的。局本部命我们设法查证,见机行事。”
刘泽之看来周成斌一眼,心知他说的这名内线十有八九指的是韩佑禧。韩佑禧是关东军研究所的技术人员,怎么和军
火牵连上了?
冯根生问道:“查证?如何查证?火车站里有我们的外围组织吗?”
葛佳鹏再一次嗤笑道:“就算是火车站有外围组织,都到了上海,还查证什么?即使查出什么,也来不及布置啊。”
刘泽之答道:“佳鹏说的有道理,提前查清——其实并不困难。两千来公里,火车和飞机不一样,途中总需要加水吧?”
周成斌说道:“你是说在途中找一处车站,制造一起骚乱?”
“是的,不过不要选择在北平这样警备力量雄厚的大站。”
“我会给局本部发报,提出我们的建议。老冯,你们去忙吧——”冯根生等人离开了房间,周成斌又道,“泽之,我们继续。泽之,你应该猜出来了:情报是韩佑禧提供的。沈阳站邓站长呈请局本部,向上海分局转达了他的谢意。戴老板也夸奖你‘急兄弟单位所急,殊为难得。’,戴老板可是很少夸奖下属。”
刘泽之亦庄亦谐的答道:“受宠若惊,等胜利了,我找个书法大家,把这句话写出来,装裱好,挂起来。”
“没正经!泽之,你说这批军火中有没有可能包括某些生化武器?甚至是细菌武器?”
“有可能,局本部应该也想到了,所以才如此重视。目前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局本部的进一步消息。”
“还有件事:局本部屡屡发生泄密事件,近日还发生了针对军政要员的数次袭击。毛先生怀疑是于思文掌控的谍报网干的。”见刘泽之要插话,又道:“别再说什么‘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话了。于思文归属影佐祯昭管辖,影佐祯昭就在上海。”
刘泽之笑笑,答道:“周局长您误会了,我想说的是现在回想起来,在重庆的时候,有些事情做得不够,如果深入挖掘,也许……”
周成斌来了兴致:“泽之,你好好想想,从哪里入手有可能缉捕于思文?可惜目前上海分局离不开你,否则你回一趟重庆就好了。”
“特意回去?哪有这个必要?局本部人才济济,而且其他人会怎么看我?尤其是徐逸轩,此人并不好相处。”
周成斌提高声音,责备道:“泽之——徐处长,他的位置摆在那里,有些事不得不做。你在背后议论同事,不妥吧?”
刘泽之笑笑,不再说话。
“泽之,我们继续,你刚才说‘如果深入挖掘,也许……’,把话说完。”
“当时我离开重庆,过于仓促,我的意思是如果继续挖掘,即使找不到于思文本人,也许可以找到他的下属的蛛丝马迹。”
“于思文是孤身一人,被小野平一郎从东北调来的,他带往重庆的人员应该是76号的?也有可能不是?我吃不准。泽之,你觉得乔克有没有可能搞到是哪些人跟着于思文去了重庆?”
“有可能,不过局本部缉拿于思文,不会太困难吧?”
“泽之,全面抗战,位于敌占区的外勤站点是前线,这么多年了,军统的行动特工、情报特工,损失有多大?你难道不知道?局本部培训的速度,根本赶不上外勤站点的需要,很多人,甚至连结业都等不到,就被外派,上了前线。”
“这我当然清楚,目前的军统,精锐都在敌占区的外勤站点。可我也听张占说于思文的能力,远在倪新之下。局本部再人才匮乏,也不至于对付不了区区一个于思文。而乔克刚进入76号,位置又仅仅是个军医,过度使用,很可能暴露。”
“于思文,你又对他了解多少?张占就一定不会出现误判?算了,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我们目前承担的任务已经很重了,不为这事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