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聊了些细节,一点整,张占来了,说道:“曹军医被钱队长叫走了,我就插空讯问了冯根生,这是记录,请处长过目。”
盛丰栋接过细看:冯根生供称他本人和张弛负责的只是组织人手、等待行动,周成斌亲自负责收集情报,所以并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何在南京被杀。“何处长,我不陪你了。张占,走吧,去向小野将军汇报。”
倪新正在和小野平一郎议事,接过记录,本想签个字,了解这个案子,看到冯根生的供诉,若有所思,片刻后,命令道:“盛桑,你们出去吧,明天上午,带队返回南京。”
二人依言离开。走廊里,张占有点不好意思的请示道:“处长,我想回趟家,拿两件换洗衣服。这一回南京,也不知道几天才能回来。”
盛丰栋笑道:“新婚未久,也难为你了,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的陪陪弟妹,明天七点回来。”
张占挠头笑道:“处长,您又拿我开心,就是拿换洗衣服……”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慰妻也是正事,去吧。”
办公室内,倪新问道:“将军是否有所发现?”
“是的。你也看看:目前军统上海分局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妄想劫夺贵金属,所以周成斌、张弛都离开了浦江县。冯根生说周成斌负责收集情报,倪桑,你认为周成斌去哪里收集情报了?”
“他肯定不在上海,冯根生负责行动,所以张弛来了上海。”
“您的意思是说周成斌和张弛有分工:张弛带着冯根生负责行动,周成斌收集情报,将军,在南京被杀的那名文职人员公寓里出现的武顺是刘泽之的助手。”
小野平一郎答道:“身为上海分局的副局长,如此重要的任务,刘泽之不可能不参与。”
“不错,如果周成斌、刘泽之可以独立完成,就没有必要动用目前是客卿身份的张弛
,换言之,张弛都出马了,说明刘泽之也有任务。”
“军统上海分局正副局长一同出马,主意说明军统把重点放在了收集情报上,什么情报,这么重要?”
小野平一郎分析道:“有关劫夺贵金属的情报,无非是两部分:一是数量,存放在哪里?这一点军统应该是办到了,而且杀人灭口。武顺出现,很有可能是刘泽之负责的。周成斌的工作应该更重要……”
倪新接话道:“那就只能是贵金属的运输办法了。”
“有道理,知道数量、存放的地点,无法劫夺,无济于事。倪桑,冯根生曾说过他推测军统上海分局还有一个卧底,或者在76号,或者是在南京国防部、淞沪占领军司令部。”
倪新说道:“如果冯根生说的是实话,说明这个卧底以他的身份都不知情,可见此人位置很重要。有没有可能这个卧底就在国防部?”
小野平一郎点头道:“有这种可能,而且此人并不受军统上海分局的指挥,启用,需经过军统局本部的许可,所以刘泽之潜伏在76号的时候,绝大多数时间不得不孤军奋战。”
“将军您是说劫夺贵金属,军统很重视,所以派这名奸细协助上海分局?而此人的身份重要到只能周成斌亲自出面。”
“是的,倪桑,军统打这笔贵金属的主意,以他们的能力,搞到数目、收藏的地点等情报并不困难,关键的是如何劫夺?”
“那是当然,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最终这个目的。属下曾在和平码头给军统设下迷局,冯根生派人监视却没有出手,他供称说是没有接到命令。可见周成斌知道真正的目标还在各家银行的金库里。”
“倪桑,如果你是周成斌,准备如何劫夺这批贵金属?”
“这要看我们准备采取哪种方式运输。”
“无非是两种方式:一是利用民船;
二是用军舰或者飞机,二者都是秘密运输,用民船,要瞒住所有的人,把贵金属伪装成其他货物;用军舰、飞机,也要保密,不能让盟军知道贵金属在哪艘军舰、飞机上。唉,失去了制海权、制空权,将来……现在看起来,突袭珍珠港,和美国人翻脸,实为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