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徒弟,叶君远哭笑不得:“这个臭小子,我说他一句,他一百多句等着我那,总有一天把我惹毛了,看我怎么收拾他。你去找他吧,我不和你吃饭了,见到那个臭小子我就头疼。”
“老叶,别走,我是来找你的,到你办公室谈吧,叫上葛佳鹏。”
办公室内,叶君远命人叫来葛佳鹏。陈劲松说道:“毛先生今天通知我,秘密印钞厂的建设进入尾声了,担任普通工人的军统特工也都挑选好了,技术人员是否能如期于十天后上岗?”见叶君远一脸茫然,陈劲松解释道:“戴老板策划了‘偷梁换柱’计划,前半程的两个部分都已顺利完成,第二部分正在进行中。说白了就是伪造南京汪伪政府的中储劵,扰乱日战区的金融秩序。”
叶君远这才才明白,答道:“原来这个短训班培训的就是印钞厂需要的技术人员?”
葛佳鹏补充道:“还有几个是为造纸厂培训的,印钞,没有专用纸张,一切都无从谈起。”
“温文培是从上海找来的?我说那,那个书呆子,这些日子对刘泽之赞不绝口。”
葛佳鹏答道:“是刘副局长远赴东北,特意请来的。”
“需要我做些什么?”
陈劲松答道:“还有许多配件,例如银行专用捆钞带、取款袋等,需要你这个组协助伪造。特别是模板,毛先生命令从今天起,调配给你两个印钞厂的技工,开始制造。对了,佳鹏,你们从东北新京造币厂偷拍来的技术资料,里面有关于模板的部分,从现在起,老叶有权调阅。”
叶君远骂了葛佳鹏一句:“臭小子,你的口风很紧吗。有句话我可说在前头:假的就是假的,我不能保证造出来的钞票可以瞒过银行、汪伪集团财政部的专业人士。”
“毛先生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命我们在七月三十一号之前,先制造一批,运到上海交给
周成斌,使用后进一步调试再大规模投产。上海分局派来参加特工提高班培训的王庚、小史等人,特意在重庆再停留一段时间,等待押送。”
叶君远点头道:“我尽力。劲松,你也参与‘偷梁换柱’计划吗?”
“是的,不过毛先生交给了我另外一项临时性的任务,大致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之后还需要长期跟进。因为担任普通工人的特工是我负责的三个短期培训班的学员,如果可以大批量投产,这些学员将会留在厂里,一直到印制出足够的中储劵。也就是说开工后我会协助毛先生指定的厂长管理工人。”
“那你先忙吧。”
吃完午饭陈劲松告辞离去,司机开着那辆半旧的吉普车、来到近郊嘉陵江畔一处果园外边,命令司机:“你先去吧,两个小时后来找我。”
司机知他有秘密任务,自己在场不方便,点头离开。十几分钟后,张占拉开车门上了车。陈劲松说道:“开车,有个人想见你,见面后一起谈。”
张占已大致猜出是谁要见他,当下也不追问,按照陈劲松的指示,开着车拐了两个弯,停在一处不大的没有开业的茶叶店外面。陈劲松说道:“赵长青不是命你建立一家联络点吗?我替你办好了,就是这里。我先去通报,五分钟后你再进去。”
五分钟后,张占整了整衣服,走进了茶叶店,只见曲尺型的柜台里摆着十来个装茶叶的大瓷罐,柜台外摆着两张不大的八仙桌,上面各放着一套紫砂茶具。张占走进柜台,后堂没有装门,挂着半截门帘。张占撩开门帘,毛人凤和陈劲松正在闲谈,韩秘书侍立一旁。
张占有一刹那的失神,随即立正行礼:“属下张占觐见长官,您这一向可还安好?”
毛人凤笑道:“来,坐在我旁边,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属下为国效命,为组织尽忠,不敢当长
官道劳。”
毛人凤拍了拍张占的肩膀:“能在76号站住脚,干得不错,没丢我的人。”
陈劲松凑趣道:“毛先生tiao教出来的人,各个都不是善于之辈。张占,你在刘泽之暴露后,还能继续成功潜伏,放眼整个军统,没有第二个人。”
张占老老实实的答道:“这话如果是说刘泽之,他当之无愧,我却实在不敢当。我的潜伏是上海分局用巨额资金换来的,而刘泽之,说实话,直到他身份暴露的前一刻,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是我们的人。李士群是何等样人?能成功潜伏近四年,让李士群把私产都交付于他打理,我差的太远。而且包括我在内,彭寍韡、乔文荣、高瑞、龚振宗,还有范大可,都是刘泽之直接或者间接的安插、策反的。”
毛人凤问道:“提起李士群的私产,到底有多少?去向如何?”
“数量吗,76号各种传言都有,我也没有机会问过刘泽之。去向……说实话,76号的人私下提起刘泽之,对他的私德都很认可。他暴露之前做的最后两件事,一是提醒倪新,让他安排李士群的家眷去了瑞士,李士群的丧事,刘泽之从头到尾都在场,可说是一手操办的,算是仁至义尽了。并把他经手的款项交付给倪新;二是用明码给周成斌、张弛发报,尽到了一个军统特工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