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可能,他被范大可击伤,估计伤的不轻。”
“可惜,范组长这一枪没有要了他的性命,我听说距离并不远,刘泽之的命还真大。”
“距离并不远?你听谁说的?”
“属下听当时和他在一起行动的顾泰宁说的。”
倪新若有所思,想了想问道:“范大可的射击技术怎么样?你知道吗?”
“您怎么忘了?松本君曾说您派去协助行动的76号的特工,只有范组长的射击水平达到了他对特种兵的要求。”
倪新当然记得,不过是为了再次求证,他又问道:“在第一波袭击中,范大可的任务是什么?”
刘威平挠了挠头,答道:“属下一时想不起来了,见到范组长,我问一下吧。”
“不必,等回去了,你命顾泰宁来见我。”
上午七点半,倪新一行人抵达距离约定的谈判地点三公里之外的临时驻地,浅野一键迎了上来:“将军、倪局长,都准备好了,属下将于半个小时后提前赶到谈判地点。您二位还有什么吩咐?”
影佐祯昭只答了一句:“辛苦了。”
倪新问道:
“浅野君,双方的谈判备忘录交换了吗?对方的谈判代表是谁?”
“一刻钟前刚交换完毕,对方的首席谈判代表居然是张弛!身份是戴笠的特派员。这是对方五名代表的名单。”
倪新接过来边看边问:“郑龙华?就是浦江县的县长吧?许松全,守备营的营长,李奕、武顺,都是老对手了。”没有刘泽之,倪新有些莫名的失望,又想着难道是他伤的不轻?再专业的狙击手也难免有失手的时候。范大可是小野平一郎亲自安插在韩德勤部的内线,曾受酷刑而不变节,也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赵长青插嘴问道:“还有这道程序?那我方的谈判代表是谁?”
倪新没有回答,和影佐祯昭一条一条的商议谈判的条款,哪些可以让步,哪些必须坚持。
赵长青只得再一次问道:“对方的首席代表是张弛?那是我的老对手,将军,我方的谈判代表有我吗?如果没有,可以更换人员吗?”
影佐祯昭答道:“这要问浅野君,浅野君,可以更换吗?”
虽同是桀骜不驯的性格,不知为什么,浅野一键对赵长青的观感非常差,看了看手表,答道:“我方代表是影佐将军和倪局长,我和盛处长、谢副处长是谈判的助手,更换代表需要提前通知对方,时间来不及了。”倪新选择两名军统叛将参与谈判,是为了取得心理优势,
赵长青很费了一番说辞,才说服影佐祯昭带自己来参与谈判,却没有用武之地,颇为失望,没等他开口游说,倪新说道:“浅野君,你去安排吧。”转头略带嘲讽的说道:“影佐将军带一名翻译是情理中事,军统上海分局没有理由反对,如果赵先生定要出席,不妨以翻译的身份参加。”
浅野一键应了一句“是”,看都没看赵长青一眼,转身离开。
赵长青先是
大怒,心高气傲的他认定倪新这话是有意折辱,转念一想:大丈夫能屈能伸。倪新有何资格出任淞沪地区中方最大的情报机关的负责人?一旦自己有机会取而代之,再慢慢算账不迟。他哈哈一笑,答道:“好啊,就怕我的日语水平不高,给影佐将军丢人。”
影佐祯昭本想否定倪新的提议,见赵长青已然答应,这本不是什么大事,点头认可。命刘威平去通知浅野一键,向谈判对手报备。
九点正,双方代表准时出现在临时充当谈判场所的军用zhang篷内,主动提出谈判要求的是影佐祯昭一方,他握住张弛的手,寒暄道:“张先生,南京一别,时刻悬念于心,今日一见,风采如昔,幸何如哉。”
张弛笑道:“托福,张某戎马倥偬,每每念及影佐君诸人还在中华大地流连忘返,不敢稍有懈怠。倪先生,你好。”
倪新也笑着答道:“上次在南京,蒙张先生不弃,有意合作,倪某性直,以为请教有日,谁知张先生不告而别,憾甚。这些日子倪某一直在担心张先生是否会因为当初的慨然一诺,而不见谅与贵局戴老板。”
倪新的话说的很含蓄,却包藏祸心,点名了张弛被捕后曾有意合作。赵长青愕然:没想到张弛曾先后两次落入76号之手,这个倪新,干什么吃的?如果自己有机会抓捕张弛,哼!那容他如此嚣张?
张弛哈哈一笑,答道:“岂不闻兵不厌诈?”
短短的七个字,堵得倪新无话可说,只得陪着干笑了两声,又道:“本想着有机会面见贵局周成斌局长、刘泽之副局长,谁知缘悭一面。他们还好吗?”
周成斌、刘泽之在突袭中身受重伤,倪新话里暗含讽意,张弛装作听不明白,答道:“托福粗安。”
寒暄已毕,双方各据一边,在一张长桌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