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佳鹏笑笑,走到门口对负责警戒的王庚吩咐了几句。
周成斌坐在陈铭病床前的一张椅子上,问道:“伤势怎么样?等你拆线了,就回重庆去吧。”
陈铭勉强一笑:“谢谢长官关怀,能捡回这条命,比起老林……是我没用,如果能早一步回来……以后的我,成了废人,就更没用了。回重庆也好,留在这里也是给你们添麻烦。”
“胡说!”周成斌训道:“你已经尽力了!什么废人?你知道陈劲松吗?上海分局前任副局长,他的腿也被截肢了,不比你更不方便?可他现在是局本部人事处负责人员培训的副处长,对军统而言,他的贡献,不比你我小。”
张弛也教训道:“周局长说的对,你啊,好的不学,和刘泽之在一起只待了四五天,学会了他的钻牛角尖!”
刘泽之苦笑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陈铭,二位长官说得对,是不是成为废人,要看你自己的心态。怎么样?想不想去陈劲松手下供职,我和他是老朋友,说话比周局长还管用,你要愿意,你回重庆的时候我给你写封信。”
陈铭答道:“到时候再说吧。”
众人知他的心结一时半会解不开,都不再提及。
拿着几份病历的邱医生被请来了,许松全意外的跟着也来了:“韩长官命我来军医院公干,听说周局长回来了,我特意过来看看。张副局长,您明天要离开这里?什么时候回来?您手头的工作怎么交接?”
在场都是职业特工,对他的来意都心知肚明。周成斌笑道:“谢谢许连长——许副营长,我和邱医生聊聊。张弛,替我陪陪许副营长。邱医生,今天的天气真好,冬日的暖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的,我们去阳台上透透气。”
邱医生点头答应。
常在根据地驻守的张弛和许松全很熟稔,开门见山的问道:“老许,你是担心我从军统上海分局离职后,答应的为军医院搞到一批西药的承诺,无人兑现了吧?”
被说中了心事的许松全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哪里,您误会了,军统上海分局怎么可能言而无信?我是来给您送行的,今天晚上我掏钱,让食堂做几个菜,给张副局长送行,给周局长洗尘。几位放心,绝不会再出现投毒这样骇人听闻的事。”
张弛答道:“老许说得对,上海分局承诺的事一定会有始有终……”
刘泽之突然插话:“老张走后,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过,我需要陈铭协助。陈铭,你怎么样?”
陈铭一愣,答道:“我已经这样了,还能做些什么……王副官,你也来了。”
许松全一喜,说道:“我和王副官都是一个多小时前扈从周局长回来的,回来后去见了韩长官,韩长官命我们代表他来给张副局长送行。刘特派员,你说
的是真的——瞧我,又来了,您说的话当然是认真的,太好了。对了,您还是尽量少说话,目前还不能进食,说话会消耗体力。”
“我没事,就是浑身上下没力气。”
了解了几人的病情,邱医生陪着周成斌走回房间,王副官也很高兴,却还有点不放心,拐弯抹角的印证:“周局长,刚才刘特派员说张副局长答应的那批药品,由他接手负责,您看……”
周成斌笑笑,答道:“张副局长调走后,刘特派员屈就上海分局副局长一职,他当然可以代表上海分局。泽之这个人,你们都知道,是个传奇人物,我答应了,也许未必办得到;他答应了,就放心吧。”
刘泽之叹道:“我哪有这么,神奇?老许,军统,小一千人,估计要在这里,住一到两个月。”
王副官忙道:“都是一家人,刘特……刘副局长您太客气了。”
“不是客气,军统经费拮据,这笔花销,只能算在,我准备搞到手的,西药里。军统失去了根据地,无法自收自支,局本部下拨,经费,也不会很多,也需要搞一笔。还有,将来军统,根据地的光复,也要仰仗韩长官,皇帝不差饿兵,再说我还想,手头留一点,应急用。”
刘泽之一番话说的有气无力、断断续续,众人却都是一惊:这么大的手笔?有把握吗?周成斌温颜责备:“泽之,你想的太多了。西药是日本人管控最严的物资,韩长官不会不体谅我们的难处,先搞一批急需的。”
刘泽之答道:“您放心,办不到的事,我从来不说,只要陈铭肯帮忙,我有把握。”
陈铭答道:“我当然愿意尽力。”
许松全大喜,和王副官交换了一个兴奋的眼色,殷勤的为刘泽之试汗:“刘副局长,您身体太虚弱了。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我还跟着您干!”
“明年,元月一号吧,今天是,十七号,我还需要四到五天,才能进食,然后休养十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