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点头,答道:“倪处长,您这么一说属下也感觉不对,如果是天亮后才来的船,不可能没有人看见,农村人起得早,也就是说应该在五点之前就运走了。是如何泄的密?有没有可能是赶巧了,恰好军统今天要把药品运走?”
“不可能,你别忘了军统刚遭重创,哪有时间急着转移药品?除非他们知道我们审讯俘虏,一定会有所收获。”
丁林杰想了想,摇头道:“那属下就不明白了,审讯有可能有结果,也有可能毫无所获,何况军统应该能推测的出我们手里的俘虏是伤员,一时半会不敢用酷刑审讯。”
丁林杰并不知道致幻剂的事,倪新自然也不会说与他知,不再说话,心里盘算着:昨天九点多审讯的得到的情报,今天凌晨五点前就运走了药品,短短的几个小时,是怎么泄的密?致幻剂这一秘密武器的的存在,军统不应该知道啊。难道是周成斌习惯性的谨慎?知道有活口,所以转移了药品?唉,好不容易使用致幻剂,搭上了一名俘虏,才得到的情报,再一次无功而返,好在手里还有一名活口。
奉命查看的下属很快汇报说前后门都没有通往庙里的车辙。倪新命令道:“留两个人监视两三天,在村子里走访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点新的线索。其他人撤吧。还有,用电台通知其他小组,追查行动暂时中止。”
“是,属下这就去办。”
回上海途中,倪新对同车的丁林杰说道:“丁组长……错了,应该改口叫丁处长了,李主任让我通知你下周一上任,担任76号总务处长。对了,一直没有机会问你:嫂夫人和三位令千金到了上海,还好吗?也没抽出时间拜望,失礼了。”
丁林杰逊谢不已:“这都是李主任的栽培,倪处长的提携。拙荆
和小女一切都好,唉,乱世中丁某得与家人团聚,全仗倪处长您的关照。大恩不言谢,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倪处长和小野鹤子小姐大婚,拙荆亲手赶绣了一幅双蝶恋花的屏风,微物不堪,您可别嫌弃。”
倪新笑道:“有劳嫂夫人了,等稍有空闲,定携内子一同登门致谢。”
中午十二点,倪新等人回到76号,向李士群汇报了情况,李士群说道:“船运走的?军统突袭小岛,听你们说他们使用的船只看起来不起眼,但是航速快,吃水量深。中计伏击运输药品的车队,逃离的那几个人也是坐的船……倪新,你去找驻沪日军司令部,向他们借调一支水上巡逻队,在上海附近的湖泊里展开搜索。”
“是。主任,日军的水上巡逻队战斗力虽然不弱,但是对付军统……差着档次,属下建议每搜巡逻艇上配备一个我们的人,共同指挥,再带上几名行动特工随船行动。”
李士群苦笑了一下,答道:“想法不错,不过水上巡逻队的成员都是日本人,能不能听我们的人的指挥……这样吧,你协调一下,山木龙三下落不明,他的人暂时不要用,尽可能派浅野一键的部下去,其他的就派各个部门军衔高一点的人去水上训练队协同执行任务。”
倪新微微叹了口气,日本人对中国人的鄙视不屑,他自然也深有体会,答道:“浅野一键的宪兵队大多是些赳赳武夫,能胜任指挥任务的屈指可数。其他部门派去的人不仅要有职务,而且最好懂日语……属下这就去安排。”
“你去忙吧,还有,医院里唯一的那名活口,你找个人替你负责审讯,缓一天,等伤势再好一点,也不迟。”
赵敬东从军医院赶了回来,在外间办公室拦住了倪新:“你也在,太好了,
我追查军医院里那个军统的行动组,有眉目了,你等我一会,我去见李主任。”
走进里间办公室,赵敬东向李士群汇报道:“主任,昨天下午三点多钟,军医院食堂管理员王德福以住在郊区的妻子得了急病为名请假,今天上午医院后勤处有一笔账找他核实,知道他去探病很奇怪,那个会计和他比较熟悉,说是他根本没有家室。后勤处的负责人听了之后也很奇怪,去了他的宿舍,发现很多东西都不见了,而且找到了这个,请您过目——”
李士群接了过来,这是一张很不起眼的发票,除了金额,全是英文,赵敬东解释道:“这是一家专业的摄影器材商店,里面的东西很贵,不是一个收入菲薄的工友消费得起的,属下派人去了一趟商店,得知王德福在那里还购置过其他东西,都不是只有高小文化程度的人用得上的。”
“是有点可疑,如果他真是军统的人,应该还有同伙。”
赵敬东答道:“属下亲自细查他离开医院之前的行踪,发现他曾数次去过住院部,曾向人打听我们送去的八名伤员的情况。还主动代替送饭的护工给病房送过饭。另有人反应此人离开之前,曾在宿舍的卫生间偷偷摸摸的烧毁过一些纸张,那张发票应该是匆忙之间遗漏没有销毁的。对了,因为医院食堂要搬到腾空后的仓库,就是以前我们装转运药品的那个仓库,王德福借工作之便,数次去过仓库,还借阅过仓库的平面图。”
李士群心道难道是这个人探知了军统被活捉的伤员的情况,仓促逃离,和周成斌取得了联系,周成斌得知有一个活口曾参与过埋藏药品的行动,为了以防万一,提前转移了药品?他命令道:“命人继续调查。你和倪新协调一下,协助他搜索周围的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