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之挂了号,预约了拍片,对郑敏说道:“这里离徐老师的住所不远,我排队走不开,这是她的电话号码,你找部电话,告诉她我在这里,让她给我送点吃的。”
郑敏笑着答应了去了。
半个小时后,徐建雪拎着一个保温桶匆匆赶来,一见面就皱着眉头说道:“这都快两点了,你怎么还没吃饭?你的胃就是这么搞坏的。也没来得及给你做,在路上买的皮蛋瘦肉粥,你凑合吃一点吧,我走的时候让纪姐给你炖上枸杞乌鸡汤了。”
郑敏笑笑,点着一根烟,信步走到窗口抽烟。
刘泽之一边喝粥,一边和徐建雪低语。十来分钟后,护士叫了刘泽之的名字,郑敏走了过来。刘泽之说道:“我进去拍片,你先回去吧,对了,替我去药房买一瓶我常吃的胃药,先放在你那里,别有爬楼给我送回来,晚上有时间我去取,没时间就明天吧。”
徐建雪一边收拾保温桶一边答道:“知道了。你一个人行吗?最好你晚上还是过来,要不纪姐的汤就白煲了。”
刘泽之笑笑:“看你说的,我又不是孩子,一个人怎么就不行了?你放心吧。”
徐建雪来到医院主楼,从药房里买了两瓶药,出来后似是想从后门抄近路出去,一拐两拐迷了路,她推开一间挂着行政科牌子的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人,身材中等偏瘦,两道浓眉,左耳垂缺了一块,刘泽之描述的正是此人。那人抬头问道:“什么事?小姐走错路了吧?这里是办公室。”
“我刚才这里路过这里,丢失了一枚白金嵌蓝宝石的戒指,过来找找。”
那人起身道:“你怎么会路过这里?那枚戒指有什么特征,我帮你找找。”
徐建雪答道:“和这枚戒指是一套,只不过这一枚是嵌红宝石的。”徐建雪伸出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宽大的白金嵌红宝男士戒指。
“我是王德福,军统上海站行动七组,你是八十六号?”
“不是,我是他的助手。他命令我转告你:第三纵队五名伤员在这里住院治疗的,你尽快搞到他们五个人的照片,找一个说得过去
的理由脱身,在今天晚上九点前送到这个地址,命令那里的联络员交给陈副站长。转告陈副站长:倪新决定使用致幻剂审问,请他早作安排。影佐祯昭亲自押运药品,走长江航线,于昨日晚上十点离开了上海。”
王德福打开一看,地址是昆山阳澄湖边上的一个渔村,他点头道:“你放心吧,76号一共送来了八名伤员,上午住院部通知我们食堂准备八份病号饭,十二份工作餐。我习惯性的留心过:因为都有枪伤,这些人入院的时候都拍过x光片,行动组有一个成员恰好是透视室的。”
徐建雪不放心的问道:“x光片?能看出人的长相吗?”
“你放心,我们这个行动组都是职业特工,76号送来的人,又有重兵警卫,自然不同寻常,有备无患,他一定事先有所准备。如果我估计错了,也有别的办法。”
“事关重大,一定要完成任务。我走了。”
王德福郑重答道:“我明白,多保重。”
下午三点半,王德福以住在郊区的妻子突发疾病为名,请了一天的假,离开了军医院。
晚上七点,阳澄湖畔一名渔民驾驶一艘渔船,悄然下湖,载着王德福消失在弥漫着夜雾的湖面上。八点,渔船在小荒岛靠岸。
周成斌叫来了孙栋盛,说道:“你参与过掩藏药品的行动,看看这些照片,这几个人里面有没有也参与了这一行动的。”照片只有五张,也没有戴如,彻底击碎了周成斌的一丝渺茫的希冀:戴如,不在了……参与行动的第三纵队成员,只有五人或者,精锐尽失……
孙栋盛看了又看,答道:“隐藏药品的行动分了两个小组,这些人都不在我参加的那个小组中。至于另外一个组都有谁,我不知道。”
陈劲松插话道:“老孙,我听你说过你参加的那个组掩藏起来的药品占到总数的一多半,对不对?”
孙栋盛答道:“是的,大约占了总数的近七成。”
“周站长,三成多的药品,我们也损失不起。另外一个埋藏药品的地方我知道在哪里,我建议为了以防万一,转移这些药品。而
且八十六号说了,敌人使用致幻剂,很可能会找到那里,也必须通知庙里的人员转移。”
周成斌点头道:“不错,这批药品是戴如他们用生命换来的,绝对不能再出事了。我带来了五个人,乘坐老王他们开来的那艘渔船,押解山木龙三,转移到你事先准备好的另外一个小岛上。劲松,你带着老孙等以前在岛上的五个人,乘坐我开来的那艘余浩辰改装过的渔船,马上出发,转移药品。”
陈劲松答道:“好的,老孙,你去准备,五分钟后出发。”孙栋盛答应着走出草房。
周成斌又道:“致幻剂?李智勇就栽在这上头……老王,如果你现在离开军医院,会不会影响第七行动组其他人的潜伏?”
王德福仔细思忖后答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