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如两步欺上前来,一把黑洞洞的枪口顶在汤老大的眉心,余浩辰等七人从两个舷窗口、舱门口等处冲了进来,持枪在手,控制住了局面。
汤老大双手高举过头,陪笑道:“兄弟,有话好说,需要什么,只要我汤老大有的……”
戴如一字一顿的切齿道:“我就要你这条命!”他压低声音,用仅仅汤老大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李智勇这笔账今天该算了!”
汤老大一惊,已知来人的身份,大难临头,他拼尽全力徒劳的想舱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他们……”
戴如岂能容他说出“他们是军统的”这句话,扣动扳机,连发三枪,汤老大半个天灵盖被掀掉!鲜血脑浆四处飞溅!从未见过这种血腥场面的叶时文身子一软,瘫倒在地,昏了过去。张小丹两腿发抖,出了一身冷汗,想开口求饶,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王起才、程老板和剩下的那名青帮弟子也吓得面无人色。
余浩辰指挥众人动手,把船上剩下的五个人五花大绑,戴如故意说道:“把他们扔到渔船上,找个荒地滩头,卸下这几个人,能不能活命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唉,我混江龙这个人哪,就是心肠软,身在江湖却慈悲为怀,算他们几个祖上积德。渔船没真的被撞漏吧?”
余浩辰答道:“大哥放心,我们的船提前做过加固。嘿,这艘船吃水这么深,一定有好东西,没想到这么快就得手了,也不枉我们盯了他们一百多里地。弟兄们,动手。”
众人一起动手
,把叶时文等五名捆绑的像粽子一样,连拉带拽,扔到了渔船上。渔船慢慢悠悠离开远东号,消失在夜雾之中。
戴如命令两名部下:“开船。”
余浩辰提醒道:“用不用在船上仔细搜查一遍?万一还有人,就麻烦了。”
戴如笑道:“这艘船上一共八个人,死了三个,渔船带走了五个,不会再有人了。周站长办事,自然不会有错。”再多的话,他不能说了。其实戴如也很想知道周成斌的情报来源,周成斌不仅知道船上有几个人,而且知道这些人的准确身份、长相。前些日子听说军统在76号的卧底,叫什么来着?段文涛吧?死了,自己还颇为伤心,可是看周成斌波澜不惊的样子,戴如起了疑心:难道76号还有自己人?或者是说那个自己人一直是安全的?当然,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他目前要做的是把远东号连夜开到芜湖郊外那个河汊码头。
十八日凌晨两点,远东号停了下来,芜湖军统工作组的郝威组长在此等候多时了,他对戴如行了个军礼,说道:“戴队长,那批钢锭运到了。”
戴如命令道:“把远东号上的货物卸下来后,装到你们开来的这艘货轮上。把九成的钢锭换装到远东号上。我走后你按照原定计划办,记住:过犹不及,一定不能让人看出刻意为之的破绽。”
郝威说道:“我刚接到局本部的密电,命令我的副组长杜一帆随你行动,他是芜湖当地人,加入军统之前就是在长江里讨生活的纤夫头,也在帮,人头熟,这一片的地形更是了如指掌。”
有这样一个助手,戴如当然求之不得,他笑道:“杜副组长,以后要辛苦你了。我们唯一的任务就是要把远东号换下来的这批货物分为两部分,其中一部分交给随后赶来的英国人,另外一部分安全运到重庆。”
杜
一帆并不打听这批货物到底是什么,郑重答道:“为国效命,不敢后人,戴长官,您以后叫我老杜吧。”
两个小时后,货船开走,远东号独自留在了码头上。
十八日凌晨三点,渔船停泊下来,几名化装成“水匪”的渔民把叶时文等五人扔在了江边一处荒滩上。早起批发鱼虾的两个商贩抄近路向长江岸边走去,匆忙中几乎踩到一个麻袋一样的东西上面,定睛一看,吓了一跳:荒滩上横七竖八的扔着五个人!他大着胆子仔细一看,松了口气:还活着。这又是遇到水匪了?嘴都被堵着,这是些什么人?一名商贩随意掏出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嘴里塞着的破布。
这人正是张小丹,他吐了两口吐沫,说道:“快把我们解开,我们是……警备团马团长的人,快点啊!算你有运气,解开我们后,能捞一笔钱。”芜湖地界当然是抬出马团长才有用。
两名商贩交换了一下眼色,上来搜张小丹等人的身,渔船上戴如的部下把叶时文等人扔到这里来的时候,已经搜走了他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一无所获的商贩很沮丧,呸了一口,骂道:“倒霉!看穿的倒像有几个钱的,原来是几个穷鬼。”踢了张小丹两脚,转身走了。
张小丹喊道:“哎,别走啊,回来!你救了我们,马团长真的不会亏待你们的!他妈的,你们这两个王八蛋,等老子找到马团长,饶不了你们!”
叶时文等四人苦于嘴被堵住,无法说话,心中都暗暗叫苦不迭:张小丹啊张小丹,求求你别叫了,更别骂了!让那两个人回过味来,灭口想必还不至于,但是再把你的嘴堵起来,连高喊求救都做不到了!
又过了二个来小时,上午七点,几名卖完了打来的鱼,上岸买米、买日用品的渔民路过,听到张小丹沙哑的呼救声,才救了这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