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敬东带人冲上海星号,荷枪实弹的特工包围了底仓,控制住驾驶室。爱德华兹先生从船舱中走出来,用汉语说道:“你们是谁?”
赵敬东上前严肃的答道:“你就是船主?市警署和特工总部联合行动,有人举报海星号上有违禁货物。”
爱德华兹脸色凝重:“违禁物品?什么违禁物品?有人举报?谁举报的?你既然是在执行公务,为什么不出示证件。”
赵敬东冷笑道:“这是我的证件,请爱领事先生审阅。至于是谁举报的,无可奉告。这是上海,不是伦敦,难道你还想打击报复吗?”
爱德华兹先生接过证件,看罢交还,微嘲讽的笑道:“原来是赵队长,失敬。你知道我是英国人这不奇怪,但是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大英帝国驻沪领事馆的新任领事?我正式接任是后天,也就是九月十八日,之前领事馆的工作是由一秘代理的。赵队长的消息过于灵通了吧?总不至于你们违背外交原则,一直在对我进行非法监听和监视吧?”
赵敬东一时语塞,前呼后拥的李士群走了过来,赵敬东行了个军礼,介绍道:“这是我们特工总部的李士群主任。”
李士群说道:“爱德华兹先生,请自重。来人,搜查!”
爱德华兹从容一笑,说道:“哦,李主任也被惊动了。海星号虽然不大,搜查起来也需要时间,如果李主任暂时还不想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恕我不奉陪了,我回船舱等着李主任的处置。”
李士群冷冷一笑:“领事先生请便。”
爱德华兹转身向船舱走去,赵敬东示意两名部下跟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奉命搜查的张胜宇急匆匆跑过来汇报道:“李主任,赵队长,底舱全是建筑上用的,每块重达七八十斤的青条石。”
什么?李士群吃了一惊,他隐约感到事情不妙,难道这是周成斌的声东击西之计?赵敬东怒道:“你们确定搜查清楚了?”
张胜宇答道:“确实搜查清楚了,不仅底仓一间一间的
查了,船上其他地方也没敢遗漏。赵队长,我们追查的不是一根两根金条,而是一百多块,如果在船上,不可能看不见。你确定事先得到的情报准确吗?如此大张旗鼓,却铩羽而归……”
张胜宇的话很不恭顺。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的赵敬东勃然大怒:“放肆!你在对谁讲话?!”
李士群不耐烦的摆摆手命令张胜宇离开,对赵敬东说道:“陪我去见见爱德华兹。”
二人走进船舱,爱德华兹端着一杯鸡尾酒,若有所思的独自坐在沙发上,76号的两名特工站在身后。见到二人进来,微笑道:“公务办完了?如蒙不弃,坐下来喝一杯吧。”
李士群沉着脸没有开口,赵敬东厉声说道:“爱德华兹,你午夜时分,带人偷偷摸摸往船上偷运石料,你安的是什么心?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我奉劝你识时务,说出你知道的一切,否则,哼!”
爱德华兹微微一笑,慢慢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凝视杯中的酒色,淡淡的说了六个字:“这是我的自由。”
赵敬东怒不可遏,拍的一拍桌子:“爱德华兹,别忘了你是在上海!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有办法收拾你?!你为什么把写有游艇编号和名字的船牌改造的可以随时拆卸更换?”
爱德华兹放下酒杯,起身说道:“我没必要向你交代,这也是我的自由!赵队长,请注意你的言行,我是大英帝国的外交官。你侮辱我就等同于对大英帝国不敬!请问贵国的法律那一条规定午夜不得运输石料?那一条规定船牌必须固定?我要向贵国外交部门提出抗议。”
李士群冷笑道:“爱德华兹先生,请你相信:我一定会找到我想得到的东西的。”
爱德华兹端起酒杯,又坐了下去,笑道:“那是你的事,我不感兴趣,没必要向我汇报。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不留二位了,走好不送。”
无计可施的李士群愤然离开海星号,来到修船厂财务室,在此等候的小野平一郎说道:“李
桑,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唉,这一定是周成斌的声东击西之计。刚接到山木龙三的汇报,上海郊区两条道路几乎同时发现可疑车辆,强行闯关后不知去向。我已经命令他们发出协查通告,追捕嫌疑车辆。还有,我的手下在苏州河也查到了一艘可疑渔船,抗拒搜查并发生枪战,可惜人跑了,仔细搜查后发现这是一艘伪装成渔船的机帆船。”
李士群答道:“周成斌给我们摆下了一座迷魂阵,难道黄金真的要在今天转移出去?周成斌到底想通过什么渠道运出上海?”
小野平一郎叹道:“也许是今天,也许今天所有的行动都只是障眼法,转运黄金另有日期。唉,对周成斌,我是越来越没有信心,当初让他成功潜逃,铸成大错。”
一旁的倪新插话道:“这批黄金数量极大,不是一辆车可以承载的,几处的突发事件都是一辆车、一艘船。难道周成斌决定分头运输?这样的确避免了被一网打尽的可能,可是其中的一部分被查获的几率也提高了很多,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将军、主任,属下想即使这批黄金的一部分丢失,周成斌不仅无功,反而会以渎职之罪受到严厉处置。如果我是周成斌,我一定会找个相对而言最稳妥的办法,精锐尽出,把黄金全部转移出去。”
李士群点了点头:“倪处长说的有道理,目前我们可以确定的是爱德华兹的海星号是障眼法的一部分,我们被误导,主要精力全被吸引到这里了,所以我认为今天晚上的确是周成斌决定转移黄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