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斌和戴如商量,戴如说道:“杨爽是不是出事了?上海目前情况究竟如何?我们能不能设法打听一下?”
目前上海站除了孔文清和刘泽之单独的那两条线,其他的人撤离的撤离,隐蔽的隐蔽。孔文清没有电台,重庆局本部也没有发出可以启用的命令。上次周成斌私自联系,对付影佐祯昭,已被上峰严厉斥责。如果要打听,只能通过刘泽之。
自去年四月份被刘泽之意外营救,算起来二人合作马上就一年了。虽然见面不多,但是二人之间是有默契的。周成斌知道如果刘泽之觉得有必要和自己联系,只要有一点可能,就会通过徐建雪的电台和重庆局本部联系,甚至会冒险和自己直接联系。
他摇了摇头:“没有办法打听,只能我们自己做出判断。阮波其人我不熟,但是他加入军统有六年了吧?南京陷落后,他通过关系打入汪伪集团,在南京市警署卧底,应该是信得过的。”
戴如答道:“那就致电联络站,送他来驻地。现在下着雨,路上不好走,估计今天晚上十一二点能到。”
“好吧,你去办吧。”
傍晚六点多钟,老赵来到雅座,低声说道:“周站长回电:一个小时后,也就是七点半出发,赶往驻地。”
阮波微微点头,一阵苦涩涌上心头。他怕自己在茶馆里失态,让老赵看出破绽,说道:“我在这里待得时间太长了不好,也许会引人怀疑。我出去走走,一个小时后天黑了再回来。”
此时,恰好评弹《庵堂认子》演完了,也到了晚饭的时间,茶客们七嘴八舌的聊着刚才的剧情,纷纷向外走去。阮波随着人群走出茶馆,初春的寒风挟裹着雨丝打在他脸上,向外望去,视线一片模糊,也许这一刻,模糊了他视线的不仅仅是雨丝,还有那酸楚无奈的泪水吧?
倪新算了茶资,也走出了茶馆,撑着伙计新买来的黑色布伞,在雨中向前走去。在一条窄窄的青石板铺路的小巷里,和阮波走到了一起。阮波低声说了几句。倪新没有说话,二人擦身而过。
倪新来到客栈二楼,田成羙正在等他,倪新说道:“田队长,阮波报告:周成斌回电,让联络站七点半钟出发,送他去第三总队的驻地。鱼儿上钩了。”
田成羙也很兴奋,答道:“刚才影佐祯昭将军来电,部队已经布置完毕,到达距离这里二十公里之外的地点。将军交代先不要动这家联络站,以免让周成斌警觉。将军还命令我们用最精锐的四五个人,携带一部电台,跟踪阮波等一行人,摸清第三纵队驻地的具体位置后,直接给将军发报,然后马上撤离。接到电报后。将军将于两个小时之内完成包围,彻底剿灭这支敢于对抗大日本帝国的军统武装。”
倪新点头说道:“从这里出发,我估计他们会走水路。南浔有两个码头。这样,马上命人在这两个码头都安排好船只。”
“你说得对,两艘伪装好的铁质快艇早就在待命。我马上命人去办,两条船里事先各设一部电台,省的到时候措手不及。他们也有可能走陆路。我们两个人和山木龙三各带一个小组,提前在两个码头、镇子出口的大路口埋伏好。不管他们走哪条路,都躲不开我们的跟踪。开始行动吧。”
十号下班后,离开76号回到家中,刘无心情极度郁闷。自从刘泽之被关了起来,这个年轻人觉得失去了主心骨。上午好不容易和哥哥见了一面,听从哥哥的暗示,去找张克清,没想到却碰了一个大钉子。难道是哥哥的判断出现了失误?还是自己意会错了哥哥的意思?不会吧?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回忆和哥哥的对话,自信兄弟间不
会没有默契。那是怎么回事?
刘无又想起刘泽之还嘱咐他去找徐建雪,当然是让他去送情报,可是自己两手空空,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啊。整整一天,他留心观察,只发觉田成羙、山木龙三也不在76号,难道是和倪新、张克清一起去了苏北?
刘无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先做点饭吃了,想等晚一点,办公楼里能做主的走得差不多了,再想办法,找个什么借口去见见哥哥。可是,找个什么借口哪?那些人会买账吗?估计够呛,和各个关系比较好的,倪新不在,赵敬东已经不算是76号的人了,也帮不上忙。其他的人……唉,就连平日和哥哥来往很密切的张克清,也变得这么势力,别的人谁敢淌这趟浑水?
晚饭后,刘无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几个小时过去了,一筹莫展。天色已晚,只好铺床睡觉。等等,刘无突然想起倪新说哥哥不会有什么大事,看他说话的表情和态度,以及愿意帮忙让自己兄弟相见的做法,此话绝不是为了安慰自己信口说说的。既然如此,张克清何必急着划清界限,拒人于千里之外?自己去找他,除了赶自己走的那句话,只说了一句话……他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刘无想起来了:是想找我打听打听你哥哥的事要不要紧吧?刘无,不是我不想帮你,我说不上话啊。再说你看我这里忙的,马上要出发去苏北……
马上要出发去苏北……倪新也去……苏北,苏北是第三纵队的游击区啊!而且这话是不该问的,那就是机密啊。我真笨!刘无明白过来了,76号这么多人匆匆赶往苏北,这就是情报!至于这个情报说明了什么,他不需要知道,他要做的就是马上找到徐建雪,把这个情报告诉她!唉,已经过去十多个小时了,但愿自己没有误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