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月一号起,刘泽之感觉到了异常。崇明岛假钞制造厂被袭击,损失惨重。从那座小岛上回来,李士群并没有安排大批人手追查,而是一切如常的上班下班。唯一的异常是一同去岛上调查的田成羙和倪新从76号里彻底消失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如此恶性事件,不追查到底是不可能的。难道李士群已经有了对策,田成羙和倪新正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远东号被查获了吗?周成斌还在苏北,他安全吗?
三号,他找了几份由倪新经手承办的工作,去找李士群:“主任,您看看这几份文件,底下人一直在催。倪秘书也没有交代。您看该怎么办?”
李士群没有看,答道:“先放在那里吧,等倪新回来再说。”
刘泽之索性直接问道:“倪新去哪了?晚上都不回宿舍。”
刘泽之一向是以这种不拘小节、想起什么说什么的形象示人,李士群并没有起疑
,只是教训道:“又来了。这也是你该打听的事?说你多少次了,这个毛病改不了,是不是?”
经常被李士群教训,刘泽之也不在意,按照习惯赶紧认错:“属下错了,我就是随口一问。那什么,我先出去了。”
三月五日,刘泽之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来找徐建雪:“建雪,这里有四个地址,是76号的四处安全房。你和纪姐想个办法,每个地方都去看看。找找倪新是不是在哪里。无论找到与否,都给我一个消息。明天上午给我打个电话。”
徐建雪答应道:“我知道了,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我们现在就分头去,一人两家。如果时间太晚了,纪群还好说,像我这样身份的女人,天晚了单身在外面,不太好。如果碰到倪新,就说我们再找房子,好不好?”
“好,你去吧。建雪,天还冷,披上披肩。注意安全。”
离开家门,徐建雪叫了一辆三轮,和车夫说了地址。上车后默默的想着心事。郭烜一去就没有了音信,按照纪律,她不能向任何人打听。至于刘泽之,和他联络上马上就一年了,这些日子以来,二人配合默契。而彼此又是可以时时相见的唯一的自己人,那种可以相互交托性命的感觉,让他们之间有了一种天生的亲切感。在她心目中,同岁的刘泽之,与其说是长官,不如说是手足兄弟更准确。可是,刘泽之也这么想吗?
郭烜,你在哪里?你还好吗?你也会时时想起我吗?我们何时才能团聚?
徐建雪按照两个地址分别找过去,一处是一间贴着“店面招租”红纸广告的门脸房,门前空无一人,门上挂着一把大锁。另外一处是位于一家三层楼的中档饭店顶层的长包房。徐建雪以找人的
名义问伙计:“三楼的赵先生约我来的,怎么没人?”
伙计答道:“小姐,您一定是记错了,这间房空了快十天了。临走时也没留话,这间房的客人经常这样。要么来好多人,要么就是十天半个月一个人也没有。”
徐建雪回到家,纪群却有了发现:“建雪,这两个地方都有人,而且人还不少,我想凑近看看,一旁坐着喝茶的人居然对我起了兴趣。我赶紧离开了。看来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暗哨。”
徐建雪一愣,有暗哨?难道76号有大行动,而且还是绝密行动?她决定不等明天,马上找刘泽之。她打通了刘泽之打电话:“泽之,你能来一趟吗?我突然很不舒服。”
刘泽之一听急了,顾不上多问:“你不要紧吧?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刘泽之急急忙忙的雇了一辆三轮,赶了过来。一进门,急急问道:“建雪,你没事吧?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徐建雪责备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怎么了?我有事找你,只能这么说。看你急的。”
刘泽之长出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转念一想,不是大事,徐建雪不会连第二天都等不到,刚放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怎么样了?四个地址都跑遍了?”
“让纪姐给你说吧。”
纪群说道:“我去的第一个地方是一家仓库,大门关着,可是里面亮着灯,而且一个没有多少人路过的仓库,门口却有一个修鞋的、一个卖纸烟洋火的、他们在哪里做谁的生意?第二个地方是个独院。天井里有人在做饭,看那个架势吃饭的人不少。奇怪的是做饭的穿着一件很整齐的中山装。我想凑近看看,门口有一家茶馆,好几个人盯着我,我只好赶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