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夫妇瞧出女儿的心思,私下里仔细观察了李承武一番,见他为人正直豪爽,武艺更是出类拔萃,心中颇为满意。然而,镇安大将军李靖远却保持着冷静理智。他深知自家二儿子虽优秀出众,但目前只是白身,若想迎娶尊贵的郡主,必须立下实实在在、令人信服的功绩,方能匹配这门亲事。
赏花宴设在安王府的牡丹园中,亭台水榭间衣香鬓影,贵女公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唐琪身着月华锦裁制的华服,裙摆绣着银丝暗纹,在阳光下流转如星河。她发间簪着太后新赐的碧玉玲珑钗,耳畔明珠轻晃,衬得一张小脸莹润如玉。
小太子年方十一,一身杏黄蟒袍,腰间悬着龙纹玉佩,正与怀安侯家的小公子萧景瑜说笑。萧景瑜不过十二三岁,却已显露出几分将门虎子的英气,闻言笑道:“殿下前日在马球场上的风采,连家父都赞不绝口。”
唐琪捧着一盏蜜露,闻言轻笑:“说起骑射,我倒想起樱花国的武士。他们乘船渡海而来,战船构造精妙,竟能逆风而行。”她声音清甜,却引得附近几位世家公子侧目。
小太子眼睛一亮,顺势道:“孤听太傅提过,前朝宝船图纸早已失传。若有人能习得樱花国的造船之术……”他话未说完,却意味深长地看了唐琪一眼。
这番对话虽轻,却恰好被不远处的安王与镇南侯听入耳中。镇南侯眯了眯眼,低声道:“唐家这小丫头,倒是心思玲珑。”安王笑而不语,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掠过人群,最终落在李承武身上。
李承武站在廊柱旁,身形挺拔如松。他虽未凑近,却将唐琪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若是旁人这般议论,他或许会思量真假,可唐琪不同——唐国公府如今圣眷正浓,唐翰林前日才随圣驾议政,唐家四爷在蜀地治灾的功绩更是朝野皆知。更何况,此刻她与小太子并肩而立,言语间隐约透着朝廷的意向。
“浪人港停着三艘樱花国商船,据说船底龙骨构造特殊,连工部的匠人都啧啧称奇。”唐琪指尖轻点茶盏,语气随意,却让李承武心头一震。
他想起父亲昨夜在书房长叹:“靖远军水师缺的,正是能远航的战船……”若他能借此机会立功,不仅能光耀门楣,更能……
目光不自觉地寻向花丛间那道绯红身影——灵欣郡主正拈着一枝牡丹,笑靥如花。她还有两年才及笄,而这两年,足够他在浪人港拼出一份功名!
“我去。”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
众人讶然回首,只见李承武大步走向太子。
小太子微微挑眉,唐琪则抿唇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得逞般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