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妃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瞪得浑圆,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原本娇柔的弯弯柳眉也因愤怒而倒立起来,原本白皙的脸颊涨得通红,那模样实在是破坏了她平日里的娇弱美貌。
玉手一挥,猛地抄起身旁桌上一套崭新的官窑瓷器砸了出去。
只听得“哗啦”一声清脆刺耳的巨响,那套价值连城的官窑瓷器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如天女散花般四处飞溅开来。
由于近日天气严寒,华贵妃所居住的凌雪殿早已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柔软如雪兔绒毛般的地毯,那些瓷器碎片撞击在地毯上时,并没有发出想象中的巨大声响,反倒是溅出了一地的滚烫茶水。
洁白如雪的地毯上,很快便出现了一大滩黄褐色的茶渍,显得格外刺眼和丑陋。那难看的茶渍仿佛是皇后正得意洋洋地站在华贵妃面前,然后毫不留情地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了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儿上。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宫把这块地毯换掉!”
华贵妃气急败坏地怒吼道,平时宛若夜莺的声音尖锐得好似能划破空气。
听到主子的命令,一旁伺候的宫女顿时吓得浑身一颤,身体如风中落叶般瑟瑟发抖。
她低着头,不敢直视华贵妃那喷火的目光,眼睛紧紧盯着地面,声音颤抖地回答道:“娘……娘娘息怒,不是奴婢们不想换,而是库房里已经……已经没有新的雪兔地毯了。”
说完,这名宫女紧张得双手紧紧攥住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不由自主地缩成了一团。
要知道,这华贵妃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暴躁乖戾,完全不像她外表那般娇柔温婉。平日里,稍有不如意之事,她便能大发雷霆,对下人们轻则体罚,罚她们在寒冷的院子里长跪不起,重则就是枯井里的一具无名死尸了。因此,在这凌雪殿中当差的人都深知,伺候这位主子可得万分小心谨慎,否则一旦触怒了她,后果不堪设想。
夜幕降临,宫殿被黑暗笼罩,凌雪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华贵妃脸上闪烁,踏入匡晟骜的寝宫,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发髻上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她双肩剧烈颤抖着,哭得喘不过气来,好一会儿才哽咽着开口:“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臣妾今日听闻,皇后竟与吴崇礼、王山那些大臣在椒房殿密室里秘密勾结!他们背着陛下谋划了许久,一心想把匡瑾年推上皇位,要篡夺陛下您的江山啊!”
说到这儿,华贵妃已是泣不成声,她用手拼命地捶打着地面,仿佛这样就能把心中的痛苦与愤怒宣泄出来。
“陛下,您想想,若是他们得逞,咱们可怎么办?臣妾一个弱女子,在这宫中全靠陛下的宠爱才能活下去。可一旦皇后他们掌控了局势,臣妾定会被他们折磨致死,陛下您也会被他们……”
她不敢再说下去,只是放声大哭,哭声在寝宫里回荡,让人心如刀绞。
“这些日子,臣妾每晚都睡不着觉,只要一闭眼,就仿佛看到皇后带着人闯进臣妾的宫殿,对臣妾又打又骂,还要夺走臣妾的一切。臣妾真的好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陛下,害怕失去您的庇护。”
华贵妃爬到匡晟骜脚边,紧紧抱住他的腿,指甲都几乎嵌进了他的衣料里,“陛下,您是这天下最英明的君主,可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啊。您一定要尽快出手,惩治这些乱臣贼子,保住咱们的江山,也救救臣妾吧!”
她仰起头,满脸的泪水在烛光下闪烁,眼神中充满了对匡晟骜的期待与依赖,仿佛他就是自己在这黑暗深宫中唯一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