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回京之后就一直在找,一直也没找到,拖到今天才上门拜访。”花蓉握着二夫人粗糙的双手,这哪还有当初保养得宜的痕迹呀?
二老爷看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招呼二夫人把一家人请到了中堂,“老大,你去把你弟弟也叫过来吧,见见你山子叔他们。”
张真武还有点呆呆的,跟着二夫人出来的大儿媳使劲踩了他一脚,“爹让你去叫二弟呢!”
“啊,”张真武回过神,“好,我这就去把二弟叫回来。”
二老爷看着转身就跑的老大,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你们别介意,自从家里出事,这孩子就经常这么心不在焉。”
杨大山跟二老爷还是有感情的,看着四十来岁的二老爷,一下子苍老成这个样子,非常心疼。
“怪我啊,当初知道家里出事写了好多信都没下落,我就该专门跑一趟才是。”杨大山原以为就算家道中落,家底在,应该不会太难过才对。
“山子你写信了呀?”二老爷也也有些讶异,“什么时候的事?”
“三小姐不是来过一趟逐州嘛,当时知道家里出了事,我跟蓉娘就往侯府去了好几封信,可是啥回音都没有。”
把时间一对,当时二老爷一家确实还住在侯府。虽然皇帝削了爵,但是也给他们留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另寻去处,杨大山他们寄信时,一家人还没搬离呢。
花蓉握着二夫人的手,“我们还在信里夹了两回银票,希望能帮您二位一把呢!挨千刀的,都不知道寄哪去,又便宜谁了?那可是两千两呢!”
没回音,他们只以为是二老爷、二夫人遭了难,没心思回。可没想到,这二位根本就没有收到信,更别说那两张大额银票了。
二老爷二夫人都震惊了,对视一眼,顿时从对方眼中找到了答案。
大儿媳没二老那么沉得住气,“便宜了谁?当时是大房当家,门房都是他们的人,肯定是便宜他们了呗。”
还亲兄弟呢,得了便宜还卖乖。家里的资产没多少,还哄着公公婆婆,将手里不多的积蓄都拿出来走关系。
就连旧仆资助的银钱,都一声不吭,被那一家子黑心肠的没了去。
越想越憋屈,夫家落难,同甘共苦是应当的。可是,二弟媳受惊早产,大人小孩都需要救治,那家人一毛不拔,逼着自己跟婆婆只能把嫁妆给当了救人。
可是,才削爵时,到处奔走,家里就有些捉襟见肘,婆媳几人的嫁妆也已经变卖的差不多。最后,大人没救回来,小孩也需要长期靠药养着。
大房看着自己一家人已经没什么价值了,才松口让自己一家人分家另过。
而分家,分了什么?分了几间房契地契都抵出去的铺子,跟人家把账一算,不仅没收益,还倒欠不少。
还好,小姑子的婆家还算厚道。容许她动用嫁妆接济一家人,遣散下人后给买下了这处宅院,否则,全家人都不知道要到哪里落脚。
满腔的怨气和怒火烧得素日稳重的孙氏心口疼,恨不能冲到大房那一家子面前,狠狠甩他们几巴掌。
张真武把二弟从街上叫回来,两兄弟一进门,就察觉屋里的气氛不对。
“这,出什么事了吗?”张真武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张真阳也有些懵,大哥不是说,山子叔他们跟爹娘聊的还行吗?这是什么个情况?
孙氏见兄弟俩问,也不客气,当即就把大房一家私藏了杨大山家给自己家的信,偷偷将里面的两千两银子据为己有的事说了出来。
“在那个当口,如果咱能拿到那两千两银子,弟妹也许……”她心中一酸,声音都哽咽起来。
张真阳眼眶通红,双拳紧握,那么善良的媳妇,就因为救治不及时,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唯一的儿子也落下了病根。
恨,他怎么能不恨?现在,知道大伯他们握着本该属于自己家的银子,却眼睁睁看着媳妇送命,他恨不能杀了那家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