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主任忙双手抱拳道:“猪老板德高望重,令人佩服。今后再也不做对不起你的事了。”付所长问道:“你们还真打架了?”猪净坛还没答话,廖主任忙道:“没打没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你没听猪老板说吗?不但没打,还要拜他为师哩。”付所长不在意的笑了笑。
廖主任恳求道:“付所长,我们两个没什么事了,那我就下车了?”付所长问猪净坛:“老猪,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猪净坛道:“我不会跟他一般见识。本来就没有他的事,硬跟着瞎搅乎,讨好局长,想换个官当当。”
付所长对他道:“别说难听话了,知道就行。”猪净坛道:“我说的是实话。他自己也说,办公室主任就是跟局长跑腿的。其实,我觉得他也不敢偷着把镜子换了?”廖主任道:“绝对不敢,绝对不是我换的。”猪净坛道:“你官小,没有局长的胆大。看来这事只能找单禄。”
廖主任乘机站起来道:“那行,就这么说,我先走了。”付所长忙摆手:“别急呀,话还没说完呐。”廖主任犹豫着,站在那里。
付所长看着廖主任道:“你这当办公室主任的,锣鼓听音,说话听声,你没听出门道吗?”廖主任有点诧异:“没听出来,什么门道?”付所长道:“现在你是没什么事了,他可以不找你,但是他还要找你们单局长呀?”猪净坛道:“当然要找他!”
廖主任不明白意思,道:“不、不找他找谁呀?”付所长道:“找你们单局长,不还是去你单位闹吗?”廖主任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道:“那、那我有什么办法?”付所长道:“你没办法,大家可以商议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嘛。”
猪净坛嘟哝着脸道:“商议什么,你的意思是不让我去找姓单的?天王老子说的也不行,除非你能把镜子给我要回来。”付所长道:“你已经找他几次,就闹成这个结果。解决问题的办法多种多样,不能一头撞在南墙上——死不拐弯呀!”猪净坛问道:“你说有什么办法?”付所长道:“别着急,我得先了解一下情况。”
他问廖主任:“单局长既然能叫你去送镜子,肯定非常相信你。但你也不能稀里糊涂地就把镜子送过去,有些细节你该知道?”廖主任不明白意思,问道:“什么细节?”付所长道:“比如说,镜子的来龙去脉。你总该知道老猪的镜子起码是件传家宝吧?”
付所长看廖主任一时没敢回答,又问:“这么重要的东西,单局长总不会什么都不说,就直接叫你送过去?他交给你的不是老猪家的镜子,难道你一点都不知情?”
其实廖主任比谁都明白,自己就是那个玩弄以假乱真把戏的始作俑者。他现在正在思考如何回答:付所长虽然不了解情况,但毕竟是警察,套数熟练,思维清晰,句句话问到点子上。而且他跟猪老板原来就认识,看起来好像还有些偏袒他的意思。如果不把真相说出来,怕自己难以脱身。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把自己出谋划策设骗局的事情拉下,其余的如实交代。道:“实话跟你说了吧,猪老板的镜子确实不好拿回来了。”猪净坛不由得站了起来,问道:“你说什么?”付所长伸手拍着他的肩膀道:“坐下,听他说完。”
廖主任道:“猪老板说的这面镜子,他既然承认了,肯定还是想还给你们的。可是,这镜子根本不在他手里,他早送给了一位领导,猪老板也是知道的。所以就由不得他了。”
付所长问猪净坛:“他已经送人,还答应还你?”猪净坛道:“他不答应行吗,我会饶了他?”付所长道:“那不是空头支票吗?”猪净坛道:“我不问什么空头支票,我只管要镜子。他就是送人了,只要说出送给谁的,我跟他一起去要回来!”
付所长觉得他说的天真,道:“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事。躲你还来不及呢,他会让你一块去?”廖主任道:“付所长说的对。至于送给谁的,猪老板你逼得那么紧,他都没说出来。怎么可能让你一块儿去要呢?”
付所长问廖主任:“那你呢,你知道送给谁的吗?”廖主任道:“瞧你说的,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告诉我呢。付所长你心里应当明白,这样的东西,会送给一般人吗?”付所长点点头。廖主任接着道:“不过,我知道他确实去那位领导家想讨回镜子,恐怕还不止一次,可就是没要回来。”猪净坛道:“哎——不是讨个假的吗?”廖主任道:“连假的也没讨回来。”
猪净坛感觉上了当,问道:“那你送的镜子——你们不说是讨回来的吗?”廖主任道:“哪还能讨回来?听说那镜子又走了一家,被那位领导送人了。”
猪净坛火冒三丈,道:“原来一直在骗我!”付所长不由得问廖主任:“你送的镜子是从哪里来的?”廖主任故意摇头道:“我、我也弄不清。可能是从古玩店里买来的吧?”
付所长基本听懂了来龙去脉,对廖主任道:“照这么说,老猪的镜子是难以要回了?”廖主任道:“这牵涉的事情还不够复杂吗?逼死他也不会说送给谁的。他还怕猪老板闹到人家去,那不麻烦大了吗?所以我上次就跟高老板讲,现在只有按价赔偿,单局长情愿出这个钱。”
付所长眼睛一亮,对猪净坛道:“这也是个办法,你考虑过没有?”猪净坛道:“我老婆只要镜子,那是她的传家宝。按什么价赔偿,有价吗?”
付所长听他这么说,知道也是个惧内的,怕不好做工作。便对廖主任道:“他不同意赔偿,那就算了,你先回去,有事情再联系。”廖主任给猪净坛点点头,跟车里人打了招呼,下车走了。
付所长对猪净坛道:“这事难办了。没想到你老婆跟你一样,也是个不拐弯的,赔偿都不行。可你们也不仔细想想,这镜子还能要回来吗?”猪净坛道:“要不回来?我天天去找姓单的,逼也得逼他说出来,镜子到底给谁了?”
付所长道:“这样做就不好了。他侵占你们的财物是非法的,可是你到机关去闹,扰乱公共秩序,同样也是非法的。本来有理的事情,何必要这样做呢?”猪净坛道:“我去要自己的东西还犯法?那好,你能把镜子给要回来,我就不找他闹了!”
付所长没有生气,心平气和地道:“不是我才能把镜子要回来,我是要让你通过组织,用法律手段去解决问题。”猪净坛道:“你的意思让我去告他?”付所长道:“让组织去查,比你个人出面好多了。”猪净坛道:“我们也正准备告呢。不过,我担心他要是判了刑,被枪毙了,镜子就更要不回来了。”
付所长莫名其妙,问道:“什么罪,能判死刑?”猪净坛道:“我不说过了吗,他有人命案。”付所长道:“真这么严重?”猪净坛道:“绝对是真的,我们同被害的那家人正要一起告他呢。”
付所长不想把问题扯得太远,对他道:“你要是有这样担心,那就只能一个办法,还是让他按价赔偿,不然就什么也落不到了。你回去再跟老婆商量商量,廖主任讲的很清楚,镜子现在在哪里?单局长会送领导,那领导就不会再送领导吗?什么是宝贝,有灵性才叫宝贝。宝贝是活的,它有腿会走。今天在这家,明天说不定就到了那家。现在究竟在谁手里,还想着要跟单局长一块去找呢。找谁去,能找到吗?”猪净坛听了这番话,觉得有道理。正是:
自古瑰宝多灵异能演悲喜两重戏
即便人杰蔺相如完璧归赵谈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