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死寂与诡异交织的氛围中,往生河如一条墨色的巨蟒,静静地流淌着,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突然,河心涌起巨大的漩涡,那漩涡仿佛通往无尽的黑暗深渊,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随着漩涡的剧烈转动,一只青铜酒樽缓缓从河底吐出,仿佛是被某种神秘力量刻意呈上。与此同时,十万镜像如鬼魅般从河底浮出,向着河面缓缓升起。
燕昭站在河畔,神色凝重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眼睁睁地看着墨色河面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逐渐凝结成一面巨大的镜子。倒影们身着各异的服饰,手捧着星砂酒壶,迈着整齐而机械的步伐,缓步登岸。他们的服饰跨越了不同的时空,有象征着青丘美好姻缘的青丘婚服,那鲜艳的色彩此刻却透着一丝诡异;有镇渊司庄严肃穆的战甲,冰冷的金属光泽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还有天机阁神秘莫测的星袍,其上的星纹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然而,尽管服饰不同,但每张与燕昭相同的脸上,都挂着如出一辙的程式化微笑,那笑容空洞而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就在这时,河中央缓缓升起一座青铜宴台。宴台造型古朴而庄重,台面摆满了嵌着精美龙纹的器皿。然而,这些器皿中盛放的并非人们想象中的珍馐佳肴,而是一个个蜷缩在琥珀中的记忆光球。那些光球散发着柔和却又神秘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回忆。
“恭迎圣主......”镜像们齐声唱诵,那声线竟是燕昭与天机阁主的混音,听起来格外诡异,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离燕昭最近的一个镜像,毫无预兆地突然裂开胸腔,露出了内部机械心脏表面的浑天仪,那浑天仪正缓缓转动,散发着神秘的光芒,“请献酹......”
宴台像是接到了某种指令,突然伸出无数条青铜神经索。这些神经索如同一双双贪婪的触手,迅速缠住了岸边的镇渊司修士。其中一条神经索紧紧勒住一位修士的脖颈,将一个酒樽缓缓送到他嘴边。当第一滴“往生酒”灌入修士喉管时,奇异而恐怖的变化瞬间发生。只见那修士的瞳孔刹那间晶化,如同两颗璀璨却冰冷的宝石。与此同时,他的皮肤下浮现出复杂而神秘的星图纹路,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
修士颤抖着,从怀中捧出一团散发着荧光的记忆。那是他与道侣初遇时的美好画面,画面中,阳光明媚,绿草如茵,他们的笑容灿烂而真挚。然而,这美好的记忆球在坠入酒樽的刹那,修士的身躯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立刻坍缩成一座青铜雕像,永远地跪伏在宴台边缘,成为了这场诡异仪式的牺牲品。
“该你了......”十二个镜像像是接到统一的命令,突然围住燕昭。其中一个镜像将酒樽递到燕昭面前,酒樽中的液体微微晃动,映出萧天阙被锁链贯穿的悲惨画面。燕昭只觉心中一阵刺痛,仿佛那锁链也同时穿透了他的心。“用最珍视的回忆......换弑神之力......”
燕昭只感觉婚契芯片突然一阵剧痛,仿佛有千万根针同时刺入他的灵魂。在这钻心的痛苦之中,他的九尾不受控制地暴长。尾尖猛地扫向酒樽,酒樽被打翻,星砂酒液洒落在地。那些洒出的酒液迅速凝成记忆投影,竟是萧天阙在客栈地窖为他刻剑的场景。画面中,地窖里烛光摇曳,萧天阙专注地为他刻剑,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认真与专注。然而,当这段珍贵的记忆开始蒸发时,宴台穹顶的青铜钟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力量的触动,突然自鸣起来。那钟声如同一记记重锤,音波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四周扩散,震碎了三里内的镜面,发出一阵清脆而又骇人的声响。
就在这时,萧天阙的机械残躯破水而出,如同一颗炮弹般冲向宴台。他的脊椎探针闪烁着寒光,毫不犹豫地扎入宴台核心。随着探针的刺入,一股强大的能量流瞬间爆开,其中浮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原来,每个酒樽底部都嵌着客栈尸烛的蜡块,那蜡块散发着腐臭的气息。而烛芯,竟然是缩小版的龙侍脊椎。当记忆被献祭时,蜡块便会释放出青铜孢子,这些孢子如同微小的恶魔,迅速侵入饮者的身体,将他们改造成天机阁的傀儡,任其操控。
“酒是......瘟疫原液......”萧天阙的生物左眼淌出血泪,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愤怒,“记忆是......基因锁密钥......”
听到这个真相,燕昭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恐惧。然而,还未等他做出反应,镜像们突然集体暴走。他们的机械心脏弹出全息界面,燕昭惊恐地看见自己与女帝大婚的记忆正在被上传,而接收终端竟是天机阁顶那座巨大的弑神浑天仪。那浑天仪散发着邪恶的光芒,仿佛在贪婪地吞噬着这些记忆。当燕昭想要斩断数据流时,宴台突然伸出无数青铜丝,如同一群疯狂的毒蛇,缠住了他手中的葬龙剑。剑柄上的逆鳞映出一幕初代场景——少年萧天阙正被钉在同样的宴台上,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被剜出记忆,只为换取阁主那虚假承诺的“自由”。
就在此时,河面突然如被利刃劈开,裂开一道巨大的深渊。十万青铜棺椁从水底缓缓升起,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魔。每口棺材都盛满了往生酒,酒液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泽,浸泡着不同时空的燕昭克隆体。那些克隆体的面容与燕昭别无二致,但表情却凝固在一种诡异的状态,仿佛被封印在了时间之中。
萧天阙深知局势危急,他的机械心脏突然过载,发出一阵尖锐的嗡鸣声。他毫不犹豫地撞向宴台中央的浑天仪核心,残存的生物组织在剧烈的爆炸中迅速数据化,他用最后的力量嘶吼着:“斩断......记忆锚点......”
燕昭看着萧天阙为了阻止这场灾难,不惜牺牲自己,心中悲痛万分。但他知道,此刻不能沉浸在悲痛之中,必须立刻行动起来。他的九尾如灵动的绳索般迅速缠住棺椁锁链,尾尖燃起熊熊苍焰。苍焰顺着青铜纹路逆烧,如同一条愤怒的火蛇,向着棺椁深处蔓延。
当火焰触及最深处的初代棺椁时,燕昭看见棺内浸泡的“自己”突然缓缓睁眼。然而,那东西竟长着阁主的面容,手中握着客栈尸烛台,烛泪正一滴一滴地滴入往生酒樽。那画面仿佛是一场噩梦,让人不寒而栗。
“宴席永不散场......”所有镜像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突然坍缩成星砂,缓缓凝成新的青铜宴台。那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回荡在这片诡异的空间,“您终将成为......下一位斟酒人......”
燕昭咬着牙,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信念。他绝不相信命运会如此安排,他一定要打破这个可怕的循环,揭开天机阁的阴谋,拯救自己、萧天阙以及所有被卷入这场灾难的人。
燕昭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与愤怒,开始迅速思考应对之策。他知道,要打破这个局面,必须先切断记忆与瘟疫原液之间的联系,阻止天机阁利用记忆来控制众人的阴谋。
燕昭环顾四周,发现那些被青铜孢子感染的镇渊司修士虽然变成了雕像,但身上的星图纹路似乎隐藏着某种线索。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其中一座雕像,仔细观察那些星图纹路。经过一番研究,他发现这些星图纹路似乎与宴台上的某种阵法相互呼应。
燕昭猜测,或许可以通过破坏宴台上的阵法,来阻止青铜孢子的释放。他开始在宴台上寻找阵法的关键节点。然而,宴台构造复杂,布满了各种神秘的符文和机关。燕昭在寻找的过程中,不断有镜像试图阻止他,他们如疯狂的野兽般向燕昭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