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爬起来的，又是怎么向门口走去。
脸上火辣辣的，他把自己的自尊和骄傲都给抛掉了，却没得到她一丝一毫的怜惜。
“别忘了待会来吃袍子肉。”
在快走到门口时，他听到了后方传来了女人含笑的声音。
一身僵硬的血肉好似快速回暖，他克制住欣喜，但声音还是带了几分颤意：“属下明白了。”
李昭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写着她要留守下来的将士的名字，明日一早这个消息就得下发下去。
来得及的话，她后日便想启程。
第二日林武与杏儿得到了李昭交给她们的名单，与具体留守的士兵数量，要张贴告示出去。
最近一直在招兵，新兵李昭是要让人给带着走的。
兴元府只会留下部分老兵，所以去榜下看告示的只有老兵们。
“哎，这上头写的啥啊？”
军队里不识字的士兵很多，看着那告示抓耳挠腮却是半个字都不认识，只能求助身边的人。
“说是要留下一部分人在兴元府。”
“那有我的名字吗？”
“别急，我找找，好多人的。”
士兵们围在告示榜下，议论纷纷。
谢棠在不远处看着并没有靠前，他已经从林武的口中得知，那告示上有他的名字。
留守兴元府，日后怕是很难再有机会见到了。
他想要再去找李昭问出一个答案来，到了如今却不敢了。
他怕会被推的更远。
那人甩脱他像是在甩脱一个包袱一般，不留丝毫情面。
“咦，金大人今日怎么过来了？”有人小声问道。
“他不是被调岗了吗？还来军队做什么？”
“听说这两日主上便要启程了，他毕竟也在咱们东部待了那么久，应该是来和大家伙告别的吧。”
“我今日得到了一个小道消息，昨晚金大人宿在了主上府邸。”
“这算什么小道消息，听说金大人走的正门，根本没遮掩。”
“那岂不是跟那位一样......”
“咳咳，行了行了，说什么呢，吵吵嚷嚷的跟在街头看热闹似的。”有人及时制止了这个话题。
谢棠的身影隐在人群中，僵硬的好似一座雕像。
安排好了一切后，次日大军集结完毕于城外，便准备正式启程。
吴静如等人要留守的送了近十里的路，才在李昭的催促下返回。
从年初至年底，在外奔波了近一年的时间。
李昭离去时看着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城池，还有一瞬间的恍惚。
之前在这城外守了两个月，都攻不下来，她是有做过最坏的打算的，但最终还是成功了的。
她做到了自己想要做的，明年她或许会迈向更为广阔的天地。
也或许就此功败垂成，不过昙花一现。
谁知道呢。
她只知道，从打下了整个兴元府开始，她就做到了以后能真正完全的主宰自己的命运。
她的未来将由自己书写，不管是胜是败。
不管以后世人如何评说。
这历史的长河里都将留下属于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