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圣殿角落里，苏鱼狗狗祟祟地探头探脑。
挂着匿息，摸到了锁在圣殿上的其中一个囚笼旁边。
摸着下巴上下打量被关在里面的身影。
那是一个浑身被淡淡光辉笼罩的神明，宛如丝绸般的衣服被金色血液染了一角。
稻穗状的花纹淡化了一半，脖子上是金色稻穗编织成的项链。
她此时正闭着眼眸，气息淡薄，仿佛没有呼吸。
大地与丰收之神，桑多妮尔，白月教会真正信奉的神明。
闭目养息的桑多妮尔，丝毫没有察觉有一道身影正在囚笼外肆意打量她。
“你好。”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她，睫毛微动，她睁开了平静如水的眸子。
苏鱼都有些被这双眸子惊艳到，就像是经历了无数次日升月落一般温和。
朝囚笼外看去，桑多妮尔却没发现任何身影。
不禁自嘲一笑，十年，在神明的眼中不过弹指一挥间，但十年的时间，也足够她从一位神明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囚徒。
纵使神灵，也有无可奈何之事，也有陨落之事。
或许，她也快了。
苏鱼散去一点匿息，靠在囚笼上，抱着胳膊笑了笑。
“你看上去似乎需要一点帮助。”
桑多妮尔一惊，抬起头望着苏鱼，她见过苏鱼，这一段时间黄金圣殿的缩水，都是因为这个人。
居然真的只是个人类...
一个人类出现在神明的领域，还破坏了那尊古神的圣殿，简直匪夷所思。
“是你？”
苏鱼颔首。
桑多妮尔先是一喜，随即又垂下了眼眸：“你快走吧，要是被那个家伙发现，你也会变得和我一样的。”
苏鱼不急不缓道：“被发现就发现吧，大不了做过一场，露西娅听到的神谕，是你，对吗？”
桑多妮尔怔了下，点了点头，平静的眼神中划过一抹苦涩。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靠着积累短暂接通了信仰通道，传下神谕。”
“我知道白月教会肯定发生了变故，露西娅是我唯一能保住的种子，只要还存在纯净的信仰，哪怕我陨落身死，总有一天也会重新因信仰而诞生新神。”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能出现在这里，一定非常人。”
“可是那尊神...太过可怕，你不是他的对手。”
桑多妮尔手臂颤抖，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不美好的事。
苏鱼轻轻一笑，是不是对手，总要试试才知道。
有挂还不浪，那不白开了吗？
“说那么多，是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吗？”
桑多妮尔抿着嘴，抬手拂过困住自己的囚笼。
“这是奥古斯特神格的延伸，除了他，没有人能打开这座囚笼。”
她定神望着苏鱼，带着一抹恳求：“如果死亡不可避免，就要坦然接受。”
“但文明必须传承下去，我已无希望，您既然有这样的能力，或许可以庇护那些生灵。”
“不要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苏鱼眉头一挑，奥古斯特？看来就是那尊古老的战争之神的名字了。
“可我听到了生命之神的求救。”
桑多妮尔闻言思索片刻，摇摇头：“她不是在求救，她是在警告。”
苏鱼若有所思，半晌后，他放弃思考，管那么多干什么？干就完了。
“废话先不说，天下生灵那么多，难道靠我一个人管啊？”
“这么大的烂摊子，不得累死我？该是你们管的事，还得你们自己来。”
桑多妮尔不解地望着苏鱼，轻叹一声，任谁都能听到其声音中充斥的无奈。
像是看见未经世事的孩子一般，耐心解释道：
“哪怕是我们这些神明联手，也无法打开奥古斯特的囚笼，即使你能破坏奥古斯特的圣殿，也未必...”
话还没说完，桑多妮尔便眼前一晃，仔细一看，她已经出现在那座困住自己十年、不断汲取自己信仰和神力的囚笼之外。
此时囚笼里只剩下一些发黑的石块。
眸子中荡起道道涟漪，她扭头望着那个手扶着墙眼冒金星的人类，满是好奇和震撼。
自己居然就这么说出来就出来了？
苏鱼咳嗽两声，他喵的，神明就是不一样嗷，真费精神力。
一个不留神，差点又被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