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肯定是在生我的气，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夏支知有些无语，不知道他生什么气还打电话过来道歉，到头来还要自己告诉他，自己在生什么气。
夏支知也不是无理之人，卓晟韵这么一问，他板起个脸，认真说道：
“明...明是你告诉他，我...我是你朋友，可他却...却说怎么没见过你有一...一个哑巴朋友，我不介意他...他这么说我。毕...毕竟这些年，这样话我...我听得多了。”
说到这儿，夏支知顿了顿，喉结微微滚动。
“他...他的语气很恶劣，我不...不喜欢。我见过很...很多人，也...也见识了很多恶意。
我...我真正在意的是，你说我...我是你的朋友，但你没...没有出来解释。我...我很伤心，所以我很...很生气。”
夏支知平淡的述说着，用的是结结巴巴语气。
听完夏支知的这番话，卓晟韵心里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一阵阵地发闷。
他承认刚才自己就是抱着一种看笑话的心态，想瞧瞧夏支知会怎么应对这场难堪，压根没有想过要上前帮忙。
后面知道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才会打电话给夏支知道歉，他以为说几句话就能解决，实在不行就拿钱摆平。
他想着，夏支知想要多少钱他都可以给，只要他不再生气。
“……对不起。”
卓晟韵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声音里满是愧疚与懊悔，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或许根本无法弥补自己犯下的错，可他此刻，却也只能说出这么多了。
“嗯...嗯，没关系，我...我原谅你啦。”
说完，夏支知微微勾起嘴角，他本来就不怎么生气，把不舒服说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只觉得心里敞亮得很。
毕竟在他看来，朋友之间把话说开，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庆意不知道夏支知对卓晟韵说了什么，她只看到卓晟韵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的神情落寞又哀伤，那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
“你怎么了？”庆意心中涌起一阵担忧，忙站起身，快步走到卓晟韵身边，语气关切地询问道。
可卓晟韵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像是丢了魂一样，紧接着缓缓低下头，将自己的表情藏在了阴影里。
见卓晟韵的表情不对，庆意又叫了他一声：“喂，晟韵”
“我好难受啊，意姐……”
卓晟韵终于开了口，声音带着些颤抖，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瞬间决堤。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难受，夏支知明明原谅他了，他应该高兴才对。
但此刻，心里却像被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着，堵得慌。
他原以为夏支知会狠狠斥责他一番，或者多刁难他一阵子，这样他心里的愧疚或许还能减轻一些。
可夏支知却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他了……为什么这么容易原谅他，难道不应该是骂骂他，然后叫他滚吗？
他想起夏支知在电话里那平静又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在他耳边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