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轶第二天和江周联系的时候，拜托他帮忙调查高弦月养父的死因。
当年的事情过去十多年了，她根本鞭长莫及，江周试探着问：“孟小姐，我能不能问问原因，当然如果你不方便的话——”
“可以。”
孟九轶言简意赅，“我朋友就是高家养女，和他养父感情还挺好的，因为抚养关系结束脱离关系，本来想以后有机会报答，结果养父早就走了，还是因为不曾犯过的遗传病，你知道的像那种大人物说不定想害他的人很多，她觉得有蹊跷。”
江周不太乐观，“这么多年过去了，线索很多可能都已经销声匿迹。”
“我知道你尽力查，结果其实也不重要，还有——”
孟九轶抬起眼眸，“伪造证据这方面你在不在行？”
江周直接被她这句话给震住，本来以为是力气活，结果变成了法律边缘人士。
他给谈屿臣打过去汇报时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
“三少爷，感觉孟小姐和您挺像的，一样的不按常理出牌，胆大妄为。”
谈屿臣低笑了声，漫不经心道。
“那不挺好？”
江周：“......”
既然答应过她，谈屿臣自然也不会刨根问底，只交待一句。
“好好给她兜着。”
挂断江周的电话，周婷也给孟九轶发来了跟踪照片，孟九轶前几天便让私家侦探就许云乾这个人做简单的背调，许家虽和高家联姻，不过只是企业重组的手段，两人并未生活在一起。
周婷跟踪许云乾这些天没有发现太多异常。
“不过让我觉得有点奇怪的是他的行政秘书，你看看我给你发来的照片。”
孟九轶一一翻过，照片的背景都是在医院妇产科。
“我跟踪她这两周发现她每周都会固定时间去检查，但据她的私下生活来看没有男朋友，且是自己独居。”
孟九轶将照片放大，女人戴着口罩也难掩漂亮，许云乾周围的人她自然也查过了。
这位行政秘书毕业于剑桥大学，就那么巧刚好是许衍之的同学。
孟九轶若有所思，“你觉得没有男朋友却怀孕了，这个孩子最有可能是谁的？”
听筒里彼此都沉默，有个心照不宣的答案。
周婷问：“哪怕查到那个禽兽的死真和高弦月有关，你不担心许家再出手保她。”
当然不担心。
许家只会保高弦月，却肯定不会管她身边的闲杂人等。
孟九轶这次是要断掉她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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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周婷互相搭手章妈的看护工作，翌日她去医院的时候路上有点堵车，到病房的时候没想到看到位不速之客。
许衍之身上是鲜少的休闲装束，蓝色毛衣配笔挺的休闲裤，日光那么盛落在他身上，矜贵中带着鲜少的温和，不知道在和章妈聊什么，她脸上竟有淡淡的笑意。
而床头放着束花，让人早日康复的康乃馨的花瓣紧凑的簇拥在一起，宛如紧致绣球，用硫酸纸层层叠叠包裹着。
孟九轶愣了愣。
许衍之转头看到她傻站在门边，温声道。
“发什么呆，还不进来？”
“你怎么会在这？”
许衍之起身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抱歉我并非故意，但医院和医院之间信息是共享的。”
什么共享，明明就是他自己去查的。
孟九轶都没话说他。
章妈眼睛虽然听不见，但耳听八方。
从这个男人刚才进来时，他的谈吐和从容就知道他应该不是一般人。
板着脸道：“既然来了，不给我介绍介绍，刚才都不知道称呼人家。”
孟九轶这才想起来，“哦”了声。
“干妈，他是我大学的师兄。”
后半句话怎么都不说，许衍之知道她还在生闷气，于是连介绍也很吝啬。
他勾了勾唇，“阿姨，您随便称呼，叫我衍之就行。”
外边没人敢这么直呼其名，多是许董还生怕唐突了他的语气。
护士敲响门，说待会要给病人打针，孟九轶习惯在清醒给她擦擦手，然后将前一天的尿袋拿去清理了，但今天怎么都没找到，只有新的挂在窗边。
“你.....”
许衍之语气匀缓，轻描淡写道：“刚才顺手的事。”
这种事情不知道他是怎么顺的手，最隐私的一面被他突如其来窥探，没有秘密分享的喜悦，她只是迫不及待想关上那扇门。
孟九轶忍不住道。
“你真的不用做这个。”
路过的医生都在和男人颔首示意，她到来之前的半小时，连院长都亲自来了，又被许衍之礼貌拒之病房外。
他喉咙的痒意已经忍了很久，到阳台才忍不住握拳咳了出来，压抑不住的一串咳嗽，孟九轶惊到。
“你是不是感冒了，那你还碰水？”
“没事，就小咳嗽。”
许衍之眉梢有些无奈，“孟九轶。”
她“啊”了声，刚抬起头脑袋就被他曲手轻轻敲了敲。
“我没你想的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家里之前也有老人，照顾他们我还算得心应手。你每次这表情都好像要把我当成神祗供奉，下次是不是要直接在我跟前点香供水果了？”
孟九轶因为他诙谐的语气微微莞尔。
“那是从小养你到大的人，肯定不一样的，谢谢你愿意帮忙。”
“谢？”
许衍之漫不经心重复这个字，“我收到这个词语太多次，已经不太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