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您是说......我三岁那年落水后，身边所有伺候的人都被处决了？“姜临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靖王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茶汤在烛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不错，一个不留。“他放下茶盏，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你父皇震怒，认为他们护主不力。“
姜临眉头紧锁，额角隐约有青筋跳动。“可这不合常理，就算我落水，也不至于株连所有人，甚至连皇后都受了责罚......“
“临儿，“靖王突然压低声音，身体微微前倾，“你今日为何突然问起这些旧事？“
书房内的烛火忽明忽暗，在靖王刚毅的面容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敲打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姜临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热毒似乎因情绪波动而隐隐发作。
他强压下那股灼热感，沉声道：“皇叔可知道我体内的热毒之症？“
靖王目光一凝，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自然知道，当年你落水之后，昏迷多日，身体一直滚烫，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据那些太医所说，你是受了惊吓，加之在水中着凉，这才身体出现了问题。“
“呵！“姜临冷笑一声，眼中寒光乍现，“那为何太子在云岭山脉时，亲口对我说这热毒是有人下毒所致？“
“什么？“靖王猛地站起身，宽大的衣袖带翻了茶盏，茶水在案几上蜿蜒流淌。
“太子当真这么说？“
姜临脸色带着冷意，“太子临死前说的，他没有理由骗我！”
“而且，我查过记录，我发病的时间与宫中大批太监宫女被灭口的时间几乎吻合。皇叔，您不觉得这太过巧合了吗？“
“仅仅因为落水，我的体内就会出现热毒？”
靖王脸色阴沉，心中涌起一阵怒意。
雨势渐大，豆大的雨滴打在庭院中的青石板上，发出密集的敲击声。
“临儿！“靖王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恨，“若是这件事真有蹊跷，你尽管放手去查，皇叔我支持你！“
姜临站起身，玄色锦袍上的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他微微躬身，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好，多谢皇叔！”
靖王没有回头，只是望着窗外的雨幕，“十六年前......当年，你的天赋惊人，震动朝廷，就连几位老祖都惊动了。“
“若是不出意外，你本该早就成了我大梁的储君。”
“或许，也正因如此，你才......”
他长叹了一口气，身为皇室子弟，对于权力争斗，自然是不陌生。
默然片刻，靖王转身看着姜临，拍了拍姜临的肩膀，郑重说道：“临儿，你且放手去做，皇叔我和靖武司都是你的后盾，就算你父皇拦着，我也帮你将他挡开。”
“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若你想知道真相，或许该去问问皇后娘娘。“
······
翠云居内，夜色深沉。
姜临站在窗前，手中握着一杯清茶，目光却透过窗棂，望向皇宫的方向。
靖王方才所言，仍在他脑海中回荡。
“殿下，您在想什么？“苏儿轻声问道，为他披上一件外袍。
姜临收回目光，淡淡道：“我在想，当年那场'意外'，到底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苏儿眨了眨眼：“靖王殿下不是说，您是不慎落水才染上热毒之症的吗？“
“呵。“姜临冷笑一声，指尖轻轻敲击杯沿，“一个不到三岁的孩童，身边太监宫女数十人，怎会轻易落水？更何况......“
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太子临死前说的话，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