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眼睛里燃烧着近乎狂热的光芒,闪烁着一丝胜利的喜悦。
这场由不满的低语和无形势力的暗中操纵引发的叛乱被镇压了。
至少,目前是这样。
铁木真的军队残部像狂风中的树叶一样四处逃散。
他们最初的凶猛源于绝望,并因生存的残酷现实而加剧,但在陶毅军队有纪律的强大力量面前被击垮了。
“历史洞察之眼”虽然消耗精力,但事实证明它非常宝贵,让陶毅能够预判每一次佯攻、每一次伏击、每一次孤注一掷的冒险。
这是一种他运用起来越来越自信,但同时也越来越不安的力量。
那些低语、幻象以及历史压在他身上的沉重负担,开始对他产生影响。
他发现铁木真靠在一棵多节的树上,脸如死灰,一副战败的模样。
这位曾经象征着反抗精神的勇猛部落首领,现在看起来像个一蹶不振的人。
他眼中曾经燃烧得如此明亮的火焰,现在已变成了余烬。
他抬头看着陶毅,目光中仍闪烁着一丝反抗的火花。
但这火花很微弱,很容易被他所处的冷酷现实扑灭。
“你赢了。”铁木真声音沙哑地说,那声音仿佛是从他灵魂深处挤出来的。
陶毅低头看着他,表情难以捉摸。
在这场胜利中他没有感到喜悦,只感到一种疲惫。
他知道这只是更大战争中的一场战斗,这场战争是对抗那些企图将元朝撕成碎片的混乱势力。
“这本不必发生。”陶毅轻声而沉稳地说。
他向铁木真伸出手,把他拉了起来。
铁木真盯着伸过来的手看了一会儿,然后握住了它,他的手劲大得惊人。
他凝视着陶毅的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类似敬意的东西——或者也许只是无奈。
和平谈判进行得迅速而残酷。
条款是单方面规定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铁木真失去了权力和骄傲,除了同意别无选择。
当他签署条约时,他的手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深深的、压抑已久的怨恨。
陶毅知道这种怨恨会逐渐加深,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再次爆发。
返回都城的旅程充满了疲惫和忧虑。
胜利军队的欢呼声听起来遥远而不真实。
陶毅无法摆脱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一种像裹尸布一样缠着他的不祥预感。
他看了看江瑶,她的脸上满是忧虑。
他试图给她一个安慰的微笑,但那笑容显得牵强而空洞。
当都城的城门在他面前隐约出现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回响:这只是开始。
迎接人群的欢呼声被他急促的心跳声淹没了。
一个信使脸色苍白、神情憔悴,从人群中脱离出来,走上前来。
他在陶毅面前深深地鞠躬,声音颤抖着。
“陛下,”他低声说,“发生了……一件事。”信使的眼睛紧张地瞥向宫殿大门,他的话沉重地悬在空气中。
他递上一卷卷轴,手颤抖得厉害,羊皮纸都沙沙作响。
陶毅接过它,手指碰到了信使冰冷、潮湿的皮肤。
他展开卷轴,目光扫过上面写的字。
陶毅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毫无血色。
他紧紧地抓住卷轴,羊皮纸在压力下发出沙沙声。
他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
“不。”他轻声说道,在人群突然令人不安的寂静中,这个字几乎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