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厅的日光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十二个身着黑色战国袍的少年站成一排，像一堵沉默的城墙。瑶瑶站在我右手边，她的袍服略显宽大，却衬得她愈发清瘦挺拔。夏老师正在舞台中央示范苏秦的台词，而我们这些\"门客\"要做的，就是在主公慷慨陈词时，以整齐划一的动作烘托气势。
\"注意步伐！\"导演拍着手，\"你们不是普通的龙套，是苏秦的门客，是战国最精锐的谋士！\"
我和瑶瑶相视一笑。这一个月来，我们每天清晨六点就到排练厅，对着镜子练习转身、拱手、迈步。黑色战袍在转身时会划出优美的弧线，像泼墨山水画中的一笔。瑶瑶总说，这身衣服让她想起《史记》里描写的\"士为知己者死\"的气节。
午休时，我们坐在后台的台阶上吃盒饭。瑶瑶的黑色袍服铺展开来，像一朵墨色的莲。她捧着盒饭，却迟迟没有动筷，目光落在远处。
\"怎么了？\"我问。
她摇摇头，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只是觉得，穿上这身衣服，好像真的回到了战国时代。\"她的眼神有些恍惚，\"你说，当年的门客们，是不是也像我们这样，每天重复着相同的动作，等待着主公的召唤？\"
我望着她侧脸的轮廓，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这一个月来，我们穿着同样的黑色战袍，做着同样的动作，却总觉得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质，仿佛真的从两千年前走来。
演出那天，当夏老师饰演的苏秦在台上慷慨陈词时，我们十二个黑衣门客整齐划一地转身、拱手、迈步。黑色的战袍在舞台灯光下泛着微光，像一片流动的夜色。我能听见瑶瑶在我身边轻微的呼吸声，感受到她转身时带起的风。
谢幕时，掌声如潮。我们站成一排向观众鞠躬，黑色的战袍在弯腰时铺展开来，像一幅泼墨山水画。瑶瑶直起身时，我看见她眼中闪着泪光，却带着笑意。这一刻，我忽然明白，这身黑色战袍不仅让我们看起来帅气，更让我们感受到了某种超越时空的精神传承。
散场后的后台热闹非凡，卸了妆的演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我和瑶瑶、王琳她们挤在化妆镜前，手机架在粉扑盒上，调成自拍模式。
\"等等！\"王琳突然喊道，\"我们都还穿着战袍呢！\"确实，黑色的战国袍还没来得及换下，在日光灯下泛着微光。
\"这样更好！\"瑶瑶笑着说，\"多有感觉啊！\"她伸手整理了一下我的衣领，冰凉的手指不经意间触到我的脖子，让我微微一颤。
我们挤在镜头前，黑色的战袍交织在一起。王琳在最前面比着剪刀手，瑶瑶在我左边，她的发髻已经松散，几缕发丝垂在耳边。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茶香。
\"三、二、一！\"快门声响起，定格下我们灿烂的笑容。
拍完照，王琳提议去后台的走廊上玩。月光从高高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我们排成一列，黑色的战袍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像一群夜行的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