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了么?”陈平问韩翊。
韩翊听韩平说过,孩子不单单是孩子,他们的背后倚仗的是他们的爷娘和家族。要是他们的阿爷妻妾众多,他们的前程,也很受他们的母亲的影响。
而这个戚夫人,以为单靠仁义和丈夫对她的情义就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简直是天真得跟三岁的孩童一样。
饶是先天不足,后天还可以补足,可现在的戚夫人,陈平把她所处的不利境地如实相告后,她竟然连最起码的要争取人心这一点都做不到,又如何能驾驭复杂的局势,替刘邦守住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
这样的戚夫人,是守不住汉家天下,更争不过吕雉的。所以,陈平即使使尽全身力气,也给不了戚夫人好脸色的原因。
“你只看到了一方面。还有更重要的。”
等到戚夫人带来的压抑沉重的感觉消散了许多时,陈平这才说道,
“这妇人,她自己做白日梦不说,还一口一个她出身高贵,好像天底下只有出身高贵的人才配活着似的。
你看看这许多年打仗打得,文王不安武王不乐的,我华夏族想要安宁,非得懂百姓之苦的人上位不可。
这个戚夫人,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也永远也不可能会是那个能让人心悦诚服跟她走的人,她没那个魅力。
她收服不了姓周的,汉国朝中军中的人,也不会服她的。要是王上强行让刘如意继承王位,刘氏丢掉江山不远矣!”
陈平说这话时,没有丝毫压低声音的意思,大有要把他对戚夫人贪婪的不满尽情地宣泄出来,给刘邦添堵似的。
这是韩翊第一次看到陈平没能很好地控制住情绪。不过通过陈平的话语,他也下定了决心,绝不当戚夫没有自知之明的贪婪的牺牲品。
但是,当初韩家风雨飘摇时,他最初做买卖的金瓜子是戚夫人送他的,和陈平不同,他和老韩家还欠着她好大的人情,顶着被陈平责骂的风险,问了句,
“就不能通过其他办法减轻王后对她的怨恨吗?”
毕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你没看到她那不继续王上的家业誓不罢休的样子吗?
要不这样,如果她就此打住了,救她和如意王子的方法,我告诉你;如果她还在执迷不悟,那你就赶紧抽身,离他们母子远远的。”
“赵尧,他靠上王后这棵大树没?”
韩翊想借转移话题来消减陈平的愤怒,可是,他失算了。
“他倒是想,王后真了不得,一眼就看出了他是啥人,他的种种讨好和暗示,王后就是不给他任何承诺和好处,硬生生地把他晾成了咸鱼。”
“你是说——”韩翊问。
“对,是这样的。”陈平答。